她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他的记忆涌现出来。

那是他在看不到尽头的永生中的挣扎。

还是恶灵的他，在清明时节傍晚落雨时，短暂的现身了一次。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让他被一个凡人女子看到。

女子看他没有打伞浑身淋湿的样子，立刻将自己的伞递过来，要和他一同撑。

他第一次被人关心，慌乱之下立刻跑走了。但是这个女子，却自那以后在他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每天他都观察着这个女子，看着看着，竟然开始想要拥有人类的身体。

他研究了许久，总算是使用禁术重生。没想到重生之后，就发现了女子却因为疾病而死了。

凡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的短暂。

他想要跟随者女子一同去，却发现重生之后的自己，拥有了永生的体魄，再也无法去死。他才知道，禁术真的会带来惩罚。

一年又一年，朝朝暮暮，四季变化，他都无法老去，也无法死去。

他感觉到无比的痛苦，去寻找可以陨落的办法。寻找了许久，他总算是知道利用凡人可以制造的法阵。

他起初是犹豫的，下不去手杀人。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开始决定要尝试去杀凡人。

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想要结束自己的永生。

看着一个个凡人从自己脚下倒下，他竟然感觉到一丝丝悲哀。当初他为了重生，吞噬了那么多恶灵。现在为了陨落，就要杀害许多的凡人。

这是一种轮回吧。

时间太过漫长就是一种惩罚，它会让人忘记当初的模样，忘记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星星点点完全消散，他的记忆也消失了。顾歌斐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无奈，想到了洛扎也是在这样的轮回了绝望，就认为自己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让书中的轮回继续。

周围的城池开始崩塌，落昭立刻拉着顾歌斐离开了。等他们从城门出去，整个恶灵城也化作沙子，融入到了沙漠之中。

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恶灵城，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消散。

落昭伸出手来摸了摸顾歌斐的脑袋，好像是在安慰一样。顾歌斐微微靠近了落昭一些，疲倦感油然而生。

凡间的不太平，让仙人们奔波劳累。

还未等着感慨完，顾歌斐腰间的玉佩再次亮起来。她真的很想把玉佩扔出去，每次亮起来绝对没好事。

点了一下，明瑛的声音传来：“你之前猜测的没错，北城这边的凡人开始混乱了。”

最近凡间产生的恶灵实在太多了，不少人都受到了侵害。很多人心中产生了不满，甚至去道观埋怨仙人们，为何会制止不了这么多灾难的发生。

仙人们失去了凡人们的信任，恐怕就要乱了。

九里明的阴谋其实之前顾歌斐早就感受到了，这些恶灵并不是多么的厉害，只是造成的影响却很大。

她要说什么时候，玉佩那边明瑛的声音渐渐变小了。顾歌斐喊了一句，那边明瑛的声音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