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屈原逮着机会就苦口婆心地劝说楚王变法,甚至连几次重要的大朝会都闹得不欢而散。
楚王万分头痛,于是就找春申想办法弄死屈原。
春申劝谏说:“大王,屈原的忠贞天日可表。就连西帝都不敢生出俘虏之心,更何况是斩杀了。若是咱们杀了屈原,恐怕就得遗臭万年了。”
“可是屈原一根筋的要变法,现在就连大朝会都没有办法正常召开了。长此以往,正事都没有办法做了。不杀可以,也不能让他继续在朝堂上捣乱。”楚王说道。
“大王可以借襄阳战败之名,斩杀了那个临阵脱逃的校尉,再把屈原贬为三闾大夫。屈原没有了参加朝会的权限,就不能继续捣乱了。”春申建议说。
“这事交给你办!”楚王吩咐说。
春申领命,立即着手安排。
又是一次大朝会,屈原还想老生常谈的倡议变法。
春申安排的人却抛出了议罪襄阳战败相关人员的重磅炸弹。
屈原自知理亏,一言不发。
那些害怕失去权利的贵族大臣,更是趁机发难落井下石。
春申立即上奏说:“大王,屈原虽有罪,却也罪不至死。更何况是军中校尉裹挟出逃,不能算作贪生怕死。”
“可是赏罚分明是立国之本,寡人也不能无视律法呀!”楚王争辩说。
“大王,屈原有了这样的错处,再继续留在军中就不合适了。三闾大夫的位置空缺有一段时间了,不如让他补了缺。至于那个临阵脱逃的校尉,必须要从重处罚,让楚国上下清醒清醒。就让三闾大夫屈原监斩,算是了结襄阳战败的后续。”春申说道。
屈原也没有想到,他一心一意为了楚国,如今却把有着救命之恩的校尉坑上了断头台。屈原当然要据理力争,楚王不允。
屈原无奈,只得奉诏去抓亲卫校尉。
离开王宫之后,春申走到屈原的身边,小声的建议说:“屈大人,大王只是需要开刀问斩襄阳战败的主要责任人。你可以去大牢中找一名死囚,然后以亲卫校尉的名义斩了,再把结果上报就好了。”
“屈原忠心,天地可鉴。这样欺君罔上的事情,我不屑为之。”屈原怒道。
“其实你我都清楚,大王并没有追究襄阳战败的意思。只不过有人掀了盖子,不弄出点动静肯定是不行的。你只要给各方一个交代就好了,没有必要搭上亲卫校尉。”春申劝解说。
“君要臣死,臣若不死,便是不忠。既然大王要我的亲卫校尉的命,我也无话可说,更不会阳奉阴违。”屈原义正辞严地说道。
春申也没有想到,屈原竟然一根筋到这种程度。只可惜那名忠心耿耿的亲卫校尉了。然而事已至此,春申也不能让楚王收回成命。
屈原果然说到做到,亲自监斩了救命恩人。那名亲卫校尉在临死之前问道:“屈大人,你难道非得要用我的人头,才能证明忠心吗?”
屈原没有回答,行刑继续。
其实屈原一直在等待楚王的特赦王命。只可惜事与愿违,直到最后一刻的到来,屈原都没有等到想要的特赦。
亲卫校尉身首异处,屈原的心也死了。
监斩任务完成之后,屈原也该离开王都了。
由于亲卫校尉的死,直接导致了其他亲卫兔死狐悲。跟了屈原,福没有享过一天,罪却是经常受。如今却无罪遭诛,众亲卫总算是觉悟了。
屈原形单影只的离开了王都,无数的失望和委屈彻底的压垮了他。特别是亲卫校尉的最后灵魂拷问,更是成了致命的一击。
屈原忍不住的想起了春申的话——牺牲亲卫校尉,落得个众叛亲离,这样的忠心又有什么意义呢?
屈原很绝望,他以为仅凭忠心就可以团结有识之士。然而现实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追随多年的亲卫都分道扬镳了。
“阿翁,你说我做错了吗?”屈原问道。
“主人有没有做错,老奴不知道。老奴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名亲卫校尉的老婆和女儿都被送到了教坊。结果会怎么样,主人心知肚明。主人连亲卫校尉都没有庇护,其他人当然不敢继续追随了。”阿翁说道。
屈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