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报军情的后果很严重,罪过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作为世家子弟的程路风,也不敢背负这样的名声。
程路风作为魏军的刺候队长,麾下的一千刺候都是军中的精英。如今莫名其妙的背负谎报军情的重罪,搞不好刺候营所有的人都得受到牵连。
“你冤枉?”司马师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街亭守军的迷魂阵一夜之间拔地而起是什么原因?”
面对司马师的质问,程路风哑口无言。
虽然说程路风坚信刺候营的兄弟们没有谎报军情,但是却无法解释兴汉军迷魂阵重现街亭前沿阵地的事实。
司马师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只能认定程路风谎报军情。总不能胡乱的解释为神仙助力,反而坏了军心士气。
何曾觉得程路风没有撒谎,可是却无法解释鲁淑的迷魂阵为什么在拆除之后,一夜之间再次屹立在了街亭前沿阵地。
司马师见程路风坚持喊冤,也觉得事有蹊跷。只是魏军面临迷魂阵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总得有人为决策失误买单。
何曾第一个想到了司马师的打算——借程路风的人头稳定军心。军中不讲对错,只认成败。
程路风没有查清楚街亭前沿阵地上迷魂阵的来历,就是一次重大的失败。这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魏军刺候营的失职,把司马师逼上了梁山。
大军已经到了街亭战场,即便是司马师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一场。
程路风的失败,让街亭之战变得不可控。
司马师为了震慑部属,只得下达了屈打成招的将令。
程路风果然是一名硬汉。面对有着切肤之痛的军棍,他坚持不肯信口雌黄,最后晕死在地上了。
司马师恼羞成怒,直接下令将昏迷的程路风枭首示众。
刺候营所有将士一律重责二十军棍,记大过。
司马师砍了程路风,刺候营的架子可不能倒。校尉陈骞临危受命接任刺候营队长,率领麾下戴罪立功。
陈骞亲自出马,于月黑风高之夜抵近街亭前沿阵地。
“队长,地上的土翻新过!”刺候甲说道:“种种迹象表明,街亭守军的迷魂阵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
“荒唐,你认为把这样的侦察结果上报中军大帐,大都督会相信这份说辞吗?”陈骞问道。
“队长,你看!”刺候乙拿着两块断砖走到了陈骞的面前,惊喜交加的汇报道。
两块断砖截然不同,左手处的断砖是从迷魂阵被拆除之后残留的地基上截取的;右手处的断砖,则是从现有迷魂阵的底部抽取的。
旧有迷魂阵与街亭前沿阵地连成一体,那一块块砖头砌成的墙,似乎在地上生了根;现在的迷魂阵似乎是拼接起来的,与街亭前沿阵地的地基完全分离。
“你想说明什么?”陈骞问道。
“队长,根据我的经验。街亭守军的新版迷魂阵,可以自由的拆卸组装。”刺候乙回答说。
“如此庞大的建筑体系,你觉得有办法搬来搬去吗?”陈骞问道。
“队长,咱们做了多年的刺候,对于固定建筑和移动建筑的判定,有着成熟的经验。经过众人一致认定,没有误判的可能性。”刺候乙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技术。”
刺候乙继续介绍新迷魂阵的某些数据,特别是制作砖头的材料。以前的迷魂阵就地取材,砖头的颜色偏黄;现在的迷魂阵应该取自于祁山堡后面的山坳,那里曾经是诸葛亮的屯田区域,砖头的颜色青中带黑。
这足以证明新迷魂阵的建筑材料由兴汉军祁山堡大营转运。长途运土,似乎不太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浇铸成型之后再送到前线。
“行了,你这样的解释只会引火烧身!”陈骞粗暴的打断了刺候乙的话,郑重其事的说道:“大家记住:刺候营前任队长程路风,谎报军情属实,罪有应得!”
刺候乙闻言,痛苦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