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经加冠,你认为放到哪里比较合适?”刘正问道。他努力的想要表现得平易近人,只是多年的隐居生活令身上自带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父亲安排就好,我没有意见!只是生儿怎么办?”刘立的话里充满了怨怼。当年他的两个弟弟,先后被送到了海外。想不到新一轮的骨肉分离,又将成为现实。
“梅园太小了,容不下两个孩子共同生活!”刘正说道。
刘立沉默不语。兴汉大帝的位置只有一个,不能两分。兴汉国资源有限,总有人会吃不饱。为了多拿多占,世家就会选择冒险。倘若两个儿子同在梅园,兄弟阋于墙的悲剧在所难免。
即便是两个孩子愿意相亲相爱的过日子,也敌不过背后的世家为了各自的利益挑拨离间。两个对立的阵营,会把竞争和人性刻绘得淋漓尽致。
想要长成参天大树,就得挤压周边树木的生存空间,甚至是杂草也不允许存活。栋梁需要不断的修剪和打磨。
大树有大树的责任,小草有小草的生活。杂草为了生存,只会努力的走向远方。大树就不一样了,轻易不会挪窝,只会拼尽全力的吸收养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就是栋梁的价值与意义。
梅园的继承人是唯一的。失败就意味着失之交臂。很显然,刘正选择了刘民。剩下的刘生就只能抱撼终生了。
“父亲,我不服。常言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刘立说道。他不忍心骨肉分离。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慈父,为什么不能是一辈子呢?
“继祖,你是一国之君,应该明白刘民和刘生作为你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不是单独存在的一个人。在他俩的身后,各自跟随着庞大的世家群体。”刘正说道:“我愿意相信两个孩子的兄弟情谊,可是他们身后的世家团体呢?”
刘立无言以对。华夏产出的资源有限。大家都想多拿多占,谁也没有本事让世家停止侵占资源。要是刘生不走,就得和刘民分出生死来。养蛊的道理,活着的那只获得所有的资源,绝无共存的可能。
“父亲,你好狠!”刘立的眼睛红了。他一世孤独也就罢了,连孩子都无法摆脱同样的命运。作为梅园的继承人,孤独是唯一的宿命。
“继祖,你要明白。把孩子按照你的意愿养,那是盆栽!与其将来修剪得乱七八糟,不如当成一棵草丢到外面,没准儿还能收获一片草原!”刘正说道。
刘立终于想通了。把孩子留在身边不经历风吹雨打,甚至是吸收多少营养都有着严格的安排,养出来的孩子看起来十分精致,其实不堪一击。
给了孩子生命也就罢了,再安排孩子的人生就有些过分了。只是刘民和刘生作为梅园的后人,从出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了没有选择。
刘民的一生已经被安排好了,剩下的刘生就只能自生自灭。
刘正决定让刘民成为律师,至于刘生,则是带着一队人马沿东海岸一路向北,前往那个叫做美洲的地方。
刘正也考虑过立贤的问题,只是世家关于“贤”的标准不唯一。成王败寇的原则,无休无止的内耗,不是梅园想要的局面。无论在什么时候,嫡长才具备唯一性,可以完美的契合那把椅子。
刘正也想过让刘民进入军营历练,只是梅园依法治国几十年,却依旧没有摆脱人治的尴尬局面。律法的裁决者是人,人都是会讲感情的存在。
刘民成为律师,就是要从根子上明白什么是依法治国。刘正知道战争不是永恒的追求,和平才是人类孜孜不倦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