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望着苍老的刘正,缓缓的问道:“大哥,草屋三结义的誓言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刘正斩钉截铁的说道,“母亲已经老了,无论是大悲还是大喜,都是做儿的不孝。三弟虽说有错,但是我下不了手。”
“郭永一脉已经灭了,为什么还不收手?”太史慈咆哮着问,“张宁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担所有的恶果。”
刘正不想解释,经过多年的发展,兴汉城六成以上的百姓都信奉太平道。老三的身份可不是什么秘密,至少颖川世家心知肚明。张宁是太平道的圣女,是唯一的精神领袖。
倘若只有一重身份,倒也不至于让刘正忌惮。然而张宁是郭家的当家主母,更是颖川世家与太平道结盟的标志性人物。荀攸在泉州发动叛乱,没有太平道的支持怎么可能成事?
为了扫清泉州,梅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荀攸和那个孩子可以一走了之,张宁不能走,也不敢走,就只能成为替罪羊了。
太平道信众千万,张宁不死,梅园不安。太史慈作为执行人,虽然说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与亲自动手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勇气面对郭嘉,也觉得刘正的手段过于阴狠毒辣。
“二弟,你应该知道我手下留情了,至少没有让太平道信众血流成河!”刘正坐到石桌边,扶正太史慈饮酒的酒杯,拎起酒壶倒满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大哥,你这样不累吗?”太史慈问,“你不是百毒不侵嘛,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这个天下虽然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但是却不妨碍我向世人传达一个错误的讯号。”刘正不以为然的说,“毒是最有效的手段,我为什么不给那些自信的人一个机会呢?”
“你好狠!”太史慈站了起身。
“你也一样,我们是兄弟,草屋结义的兄弟!”刘正望着太史慈,食指轻轻的叩着石桌。
“我败了!”太史慈受不了刘正的气势,他给不了郭嘉想要的交代,又没有坦诚的勇气。一个人的煎熬。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刘正不忍心铲除郭颖,也没有勇气终结老三,却让不相干的张宁成了替罪羊。出了事情,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承担责任,就让兄弟的女人顶缸背锅。
太史慈有些害怕刘正的手段。忠诚注定了会双手沾满血腥。为了梅园,他已经做了太多超出底线的事情。可是对张宁动手,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梅园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你和我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刘正还是想挽回太史慈。
“不必了!”太史慈拒绝了刘正的挽留。人做错了什么事情,就得付出那份代价。郭家人利用孩子接手梅园的计划破产,张宁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刘正想要保守张宁之死的秘密,太史慈就不能活。
“二弟,接下来的樊城大战,你为国捐躯吧!”刘正面无表情的说,“我会给母亲养老送终!”
“为什么?”太史慈可以死,却无法忍受没有价值的牺牲。
“梅园需要一个攻打襄阳的理由!”刘正的食指点在石桌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纹印。
“好!”太史慈应声了。
太史慈转身离开,刘正悄悄的抹掉了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