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看着曹化淳,一直到曹化淳低下头才开口说话。
“曹大人,您和致中、继周,是朕的依靠,正因为如此,朕对致中和继周要求特别严格,是担心他们打着朕的旗号,暗地里做一些坏事情,坏了朕的名声是小事情,耽误了朝廷的大事情,闹得局势不好收拾,那才是大事情,有些时候,朕也觉得过于苛刻致中和继周了,让他们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看朕不能够心软啊,前些日子致中劝朕不要太辛劳了,朕很是心酸,朕何尝不想着歇息歇息,可朕不能够歇息啊,早上睁开眼睛,想到的是北边的事情,晚上闭上眼睛,想到的是南方的事情,做梦的时候,想到的是朝廷里面的事情。”
“朕辛苦一些,致中、继周和您辛苦一些,换来的是朝纲的振兴,朕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朱慈烺说到这里,曹化淳扑通跪下了。
“皇上,奴婢有罪,奴婢不能够体察到皇上的良苦用心。”
朱慈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扶起了曹化淳,眼看着曹化淳坐下。
“曹大人,朕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其实这朝中不稳定,朕表现的刚烈一些,内阁与文武大臣就大踏步的退缩,朕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朕表现的随和一些,内阁与文武大臣就要更加的随意,提出来的一些条陈让朕哭笑不得。”
“内阁举荐黄道周这件事情,朕很不满意。”
“黄道周是大儒,朕不知道吗,需要内阁来提醒吗,朕一再说过,用人是关键,朝廷处于非常时期,做很多的事情就要采取非常的手段,朕倒是崇尚礼义仁智信,可李自成听这一套吗,多尔衮听这一套吗,朕是不是可以用礼义仁智信去要求他们啊。”
“内阁迄今为止都不明白朕的用人之道,时代不同,用人的办法自然不一样,朕恨不得明说了,父皇在用人方面就是彻底的失败,才导致了京城的陷落。”
“内阁在这方面与朕的想法不能够一致,朕需要操心的事情就太多了。”
“这段时间,从京城来到南京的朝中官员,已经有一百多人了,这些人每天都要打探朝廷的事情,每天都在想着朕给他们封官许愿,朕能够怎么办,只能够要求吏部对他们进行考校,朕这样做,其实是要晾他们一段时间,这些人归顺大顺朝廷,朕不在意,那是他们为了保命做出的无奈之举,朕觉得好笑的是,李自成败给了八旗军,逃离京城的时候,这些人为什么没有跟着李自成一道逃命,他们觉得换个主子那么简单吗。”
“内阁举荐黄道周,朕觉得,与这些人有莫大的关系,他们就想看看朕怎么对待黄道周,他们以为黄道周的影响力很大,朕恐怕要尊重黄道周,到时候黄道周上了奏折,让朕给这些人封官,朕一定会答应的。”
“曹大人,这些事情,您应该知晓吧,您是先皇信任之人,更是朕依靠之人,您是不是也认为,朕需要考虑这些人啊。”
曹化淳脸色发白,站起身来,准备再次跪下,被朱慈烺拉住了。
“曹大人,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了,您难道还有什么担忧吗。”
诚惶诚恐的曹化淳终于开口了。
“皇上,奴婢不敢隐瞒,奴婢的确是想着从京城来的这些官员,奴婢以为,这些人有署理朝政的能力,进入朝中为官,也能够帮着皇上做一些事情,奴婢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朱慈烺点点头。
“难怪,曹大人,您只是想到了一个方面,让朕能够笼络人心,这样的想法没有错,不过今后一定要让朕知道,朕不是不想用这些人,湖广和河南缺乏大量的官员,这些人知晓如何做事情,时机成熟之后,到地方上为官是可以的,不不过不是现在。”
“朕最为痛恨的一点,就是被人绑架,父皇遭遇太过此类的事情了,朝中大臣群情激愤,父皇就必须要退缩,法不责众,这样做失去了自身的主张,失去了正确的方向,很多的事情就耽误了,譬如说征收商贸赋税的事宜。”
“关键时刻,朕肯定是坚持己见,哪怕朝中的文武大臣都站出来反对,若是有人以辞官来威胁,朕就成全他,哪怕朝中的官吏走的差不多了,朕也不畏惧。”
“朕希望有人能够明白这一点。”
曹化淳动容了,对着朱慈烺抱拳稽首。
“皇上,奴婢明白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朱慈烺点点头,看着曹化淳。
“父皇驾鹤西去的时候,王承恩随着父皇去了,患难时刻见忠贞,李自成攻陷皇宫,文武大臣都不见踪迹的时候,王承恩依旧陪伴在父皇的身边,不管王承恩其人如何,也不管王承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朕觉得,王承恩此举足以表明了忠贞之心,那些从京城来的官员,想一想王承恩,想一想范景文等人,他们没有感觉到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