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瑞熙王妃是有高见?”
这一席话不禁翻转了蒋通师出无名的窘迫,还将不授予其合法性的责任指向了当今北离朝廷。蒋通闻罢虽不说垂涎之色溢于言表,但之前的漫不经心却是一扫而空。
“蒋兄说笑。我一介女子,何谈高见?而且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他国使臣随行,帮不上什么具体的忙。”秦苍自嘲地笑笑,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点道:“可是蒋兄自然知道,当今北离王废除旧令、屡推新策,想要吸纳青年志士效力左右。而蒋兄不就是如此之人?北离王虽有心革新,奈何身边势寡。你知任晗身份特殊,必是北离王想要争取之人。若此时有人能汇集民间的声音,帮北离王救未来的竟原王于水火,为其洗脱冤屈。岂不是比之任何人的引荐都有说服力?”
这是莫大的诱惑。有朝一日或许自己真能乌沙加身走上朝堂受人叩拜,即使只是想一想那场景,蒋通便觉得通体发热、心潮澎湃。可是当真能得北离王的垂青吗?还是这女人信口开河?蒋通信不过秦苍,却又觉她说的并非全无道理。自己本非草寇,效力朝堂、为民请命才是初心,可如今身边的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可是……”
秦苍眼见他动摇,松了口气,安慰道:“民间百姓多年受苦,症结并非生养他们的北离大陆。人们恨的是官吏中饱私囊、胆小自私、昏庸无能!而若此时,让他们看见蒋兄不仅志勇双全、还是能辨忠奸、全然公道之人。你说,他们会失望,还是会更加真心全意追随于你?”
救人,他既能自我举荐又能赢得人心。如此一箭双雕,他心中该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吧?
可这时,书生突然警觉起来:秦苍并非只为自己筹谋,她绕了这么大一圈,到头来还是在劝自己救人。要知道,若一桩买卖只有一人受益,那便是最不稳妥的。
“瑞熙王妃当真是晗儿的密友!”
秦苍听蒋通揶揄并不介意,甚至甩了甩衣袖,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自然,我如此劝你也有我的算盘。不瞒蒋兄,我秦苍与你一样并非高门大户出身,能嫁入璃王府成为瑞熙王的正妃是我做梦也未曾想过的事。但人有色衰之时,恩有断绝之日。所以我需要任晗这个‘朋友’,而眼下我要全力救我的‘朋友’!你知任晗最终多半能性命无忧,可一经入狱,谁人不是要掉层皮?即使她平日再蹿天入地,此时也定会害怕。这时,是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
秦苍最后一句话讲得极轻,像是一片羽毛勾了勾蒋通的心。不过,这一点她倒是猜错了。
我们?原是如此。
蒋通听罢,心中讥笑,这女人看似对任晗情真意切,不过也是贪图她势力可以为自己在璃王府的地位作保。自己与她便不同,蒋通知道,自己对任晗的爱慕是真心的。不过,看这女人劝得头头是道,难道已经有了救人的办法?
“瑞熙王妃过谦了。王妃聪颖美艳,如何会有爱弛恩绝的一天?不知王妃心中是否已经有所计划?”
“自然还要劳烦蒋兄。”
秦苍笑笑,转过身,两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一直呆呆站在原地的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