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一眼从中悟出修身养性之法的景逸,叶凝再看向顾子复。
此子当真是灵气天成,有着灵根仙性。以其心地纯一,智慧绝妙,若是随他入道,必是人仙可待,地仙可望!
叶凝缓缓抽出铺在书案上的最底下的那张纸,景逸见此,顿时惊呼一声,原来……上面的九张纸上一点墨迹都没有留下。
全都被叶凝的笔锋刺穿,只有最后一张纸上,留下了那首七言小诗!
古人曾经留下过‘入木三分’的故事,形容书法笔力遒劲。
然而叶凝此时所显露出来的,这何止是入木三分那么简单,他对力道的控制已经出神入化,用刚柔并济都不足以形容!
这是何等强大的控制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不只是景逸,便是从那一段道音之中醒来的顾子复,亦是不禁瞳孔紧缩,心中震撼难掩,今日莫不是得遇真仙?
“这般手段,如此神通,老道长莫不是天上真仙降世度人?弟子顾致,肉眼凡胎,不识上仙下降,望乞赦宥。
今日亲睹仙颜,真乃三生有幸,愿求指示迷途,使登觉路,弟子感恩不尽!”顾子复慌忙起身下拜,连拜三度,低头不起。
“顾兄?道长?”
恍惚退去,景逸愕然望向二人,他不如顾子复之果断,此时心中亦难免惊疑,“道长难道真是仙神降世?世间真有谪仙?”
叶凝淡淡一笑,“昔有帝王,谓天下本无神仙,尽妖妄耳,不知堪舆之大,何所蔑有?麒麟于走兽,凤凰于飞鸟,
犹能出于其类,况人秉天地精英之气,负山川灵秀之材?”
言至最后,叶凝周身光泽流转,灿人眼目,俯仰之间,瞬间由先前的鸡皮鹤发之苍老道人,化作一尊面如冠玉之青年道子,
但见其——足登祥云,离地二三尺。银发如丝,剑眉纵横,面如满月,眼若流星,肤如白雪,体若琉璃,头挽道髻,身披紫衣,
剑俾一口,寒光慑人,果是降世之真仙,无为之道人!
“磋叹凡夫不悟空,迷花恋酒逞英雄。春宵漏永欢娱促,岁月长时死限攻。弄巧常如猫捕鼠,光阴却似箭离弓。不知使得精神尽,愿把此身葬土中……”
道人开口轻吟,“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田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
景逸闻言,慌然下拜;而顾子复闻此,却是恍然有悟。
先前之纠结于此刻尽数散去,他欣然对道,“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朝走西,暮走东,人生犹如采花蜂。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弟子顾致,平生唯爱山水,寻清静自在,求真人度我!”
叶凝听其如此相对,心中大慰,当下言道,“你于人间尘缘未尽,待渡尽红尘,便可入山修行。”
顾子复默然点头,还未待其继续开口,便只见眼前之道人于倏忽间化作一道紫气,蔓延半阙天空,再不见踪影。
仅余一点余音袅袅,于这鹤机书斋之中流连不去,“道期原不远,只有两个三,散家自西去,昆仑了万缘。”
不远者,必主于近也。两个三,必三月三也;自西去、昆仑,必是于西方昆仑山寻之;了万缘者,言万法皆归之意。
顾子复于心间默默思索,解去最后二十字之意后,不觉心生欢喜,连忙望空拜谢,却只见此时云收雨霁,蔚然大晴。
如此之神通,令顾子复心中更是敬畏、欣喜,当下诚然拜毕,犹瞻仰空中,默想仙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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