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这场流言背后的运作之人,并不如他猜测的这般简单。按照流言的传播源看,这事儿很有可能出自暗殿袭相之手。若真如此,就还有一个潜藏的隐患:他当日在剑冢内,为了快速脱困,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这种情况下,周身的魔气很难完全掩盖,他不信,袭相活了数万年,会看不出他身份。
“我觉得此事还是小心谨慎些微妙。对方既然有意在这件事情上作文章,很有可能等的就是你这一步!”
夜楚凌食指轻点这桌面,凝眉仔细想了半响后,他抬头看着秦九卿,神情认真的说道。
“对方能隐忍不发,瞒天过海了这么久,费劲心机的将眼线深入到各世族,可见所图早已蓄谋已久,准备充足。
他会想不到你的下一步动作?
若对方真还留了后手,你这一步,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他之间轻点着桌面,话说到此处,又迎着秦九卿的视线,认认真真的观察了她一脸。见她一脸深思,确实有将他的话听到心里,方才松了口气。他目光之中划过一道幽光,心中迟疑了一瞬,方才动了动嘴唇,继续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苏清尘还知道你是谁,一旦他将你出现在堕魔渊的事儿抖出去,你届时又要如何解释?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本该是在望雪峰闭关的!你的行踪一旦被暴露,不止是你自己,替你做掩饰的玄云宗,甚至是皇城尚家,都会百口莫辩。
况且,这事儿我们虽行得正,但你敢说和魔族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他并没有刻意指明,但单说她怀里的那只魔兽,这事儿就解释不清楚。
更别说……
夜楚凌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他目光微闪,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秦九卿。他身份这事儿,终究是个隐患,之前是觉得省心又没必要,如今这种时候,确实要挑一个好时机,将它给挑明了。
既然迟早都要知道,还不如乘着眼下时机说清楚,也好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他夜楚凌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心中想法一定,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借着这几分清闲的时光,将事情解释清楚。
这样想着,他放下手中的水杯,整理了一番衣袖,看着秦九卿,正身做直了起来。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并不是我故意要瞒你,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虽然没告诉你,但我觉得这种时候,你还是很有必要知道真相。”
“神色这么严肃?”
秦九卿原本半抱着小乖,歪坐在木榻上,被夜楚凌这突然凝肃的表情,整的又些懵。
她情不自禁的跟着坐直了身体。
“说吧,你这三月背着我都做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我敢保证,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天怒人怨的那种大事儿,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儿上,我向你保证,绝对不生气。”
天怒人怨不至于,但过不过分,他可说不准。毕竟,依照这些年他和秦九卿的多次交手,他敢保证,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一定不怎样,更有甚者,这怨意之深,说不定比万丈深渊还深不见底。
夜楚凌正襟危坐,神情认真的对上秦九卿询问的视线,嘴唇上下动了动。刚刚还果断的脸上,突然漫上些许迟疑,在秦九卿一脸好整以暇的目光下,他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或许,得再挑一个好时候,不该这样随意说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后悔了。
“又是谁?”
幸而,在夜楚凌犹豫后悔之时,在他还在纠结要如何说词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来人不是普通人,而且看气息,实力还不低。秦九卿面对着门的方向坐着,听见动静的第一时间,她就习惯性的放出灵识,试探了一遍。
这个时候过来,刚好在她苏醒的时候?秦九卿询问的看了一眼夜楚凌,想确认是不是认识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