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言罢,哭哭戚戚,不停的抹着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可听闻此言的齐王,却勃然大怒,突然拔出佩剑直指队正。
“你们都是大梁的将士,不坚守城池,偏偏要做逃兵!来人,这些逃兵就地扑杀!”
林北玄惊愕连连。
只见那队正却神情自若,道:“齐王殿下,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怕死的,更何况我们不是逃兵,是主帅让我们退下来的。”
“为何?”
“他不愿看到我们这些没有战斗力的兵,在华州等死,他还要我们把华州的一点一滴传到金陵,告诉那些在粮草上动手脚的贼人,前方的将士不曾给大梁丢过脸!但凡还能拿剑的,全部都在华州城里。”
“你们主帅是谁,本王回朝后一定上奏陛下,弹劾他治军不严,动摇军心之罪!”
队正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主帅是汉王府世子林鹤年,汉王府的铁骑死伤过半,却未曾见一人后退,敢问齐王殿下哪里治军不严了?”
齐王一时哑口无言。
林北玄却喃喃自语:“大哥?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了!”看着眼前这些人,他才深深的理解了战争的残酷,更能体会到这些年父亲和长兄为国所作出的牺牲。
“您是汉王府的二公子?”队正怯怯的问道。
“是,你们主帅是我大哥,可你们不是汉王府的铁骑!”
队正一脸惭愧,忙下跪回道:“主帅待我等恩重如山,倘若今生还有机会,小的一定舍命追随!”
林北玄搀扶起队正,紧紧握着他的双手,高声说道:“你们不是逃兵,是英雄,是大梁最英勇的将士,我大姐已经去了淮州府调查沉船一事,到时候一定会给冤死的将士一个公道。”
林北玄这么一表态,齐王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偷偷的收起剑,悠悠的问道:“你们从华州而来,这一路是否太平?”
“回殿下,只是遇到了几个小毛贼···我们走了七天,如果殿下日夜兼程,最多再有三天。”
队正这么一说,倒让齐王安心不少,区区几个毛贼成不了气候的。
林北玄说道:“你们领两斗米,回金陵,找济世堂的大夫去疗伤,等我们回金陵再叙!”
队正叩首跪别,而车队也在短暂的休整后,又马不停蹄的踏上征程。
这一段小插曲,让林北玄心里很不是滋味。从舆图上看,华州环山,是大梁北境的屏障,华州城破,北燕将直捣大梁腹地,再无天险。
如果当初朝廷的粮草及时送达,定不会出现如此惨烈的状况,前线的将士,没死在敌人手里,倒亡命于自己人手下。
经过一夜的奔袭,车队在途经一处银杏林时,停了下来。一堆碎石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看上去甚是奇怪,明显是人有意为之,事出反常必有妖。齐王下令让前卫营的将士上前一探究竟。
可正在此时,漫山遍野的冲杀声呼啸而来。
听声音,根本不是毛贼,而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是北燕的兵?”齐王顿时有些慌乱,大喊着:“保护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