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乔若定和乔二那样的性格,必是将天山当作了死敌,但这与挑起他对施鼎卓的仇恨并不矛盾,你可以派人在他们耳边吹吹风。”林鹿栖顺着薛停云的话说了下去,“乔若定当初收留施鼎卓,必是看中了施鼎卓对代舆禁术的掌握,希望留下他能够壮大峤山。如果我们让乔若定以为,天山的人正是施鼎卓引来的,为的是解决掉乔若定一家,好让施鼎卓自己坐收渔利,乔若定还能不恨吗?”
“然后……让乔二代替乔若定成为我们手中的刀,”薛停云道,“我去试试。剩下的问题就是施鼎卓究竟身在何处了。”
林鹿栖思忖道:“我本以为,施鼎卓在长乐山覆灭之后会隐姓埋名藏起来,但他却去了峤山。无论是有心依附也好,还是乔若定抛出的橄榄枝也罢,他终究是在峤山留下了。那么这一次,他会不会又藏到了某个门派之中呢?”
“峤山出事,有心人自会打听到此前施鼎卓曾在此借住,那么到了现在,如果还有门派敢收留施鼎卓,也只能是——”
林鹿栖与薛停云异口同声道:“代舆山!”
林鹿栖蹙眉道:“代舆山是施鼎卓的师门,虽然无上殿还未能找到进入代舆山的方法,但施鼎卓必有门路。可恶!如果是代舆山,那么现在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了!”
“栖栖,你当初发现了长乐山下的天源结界,后来又知晓了星河森林的结界,可有发现什么共同点吗?”薛停云问道。
林鹿栖有些气馁:“唉,可不就是没有嘛!不然我早就跑去无上殿了,哪还能容忍施鼎卓这老贼蹦哒到今天!”
薛停云的手安抚地在林鹿栖肩上拍了拍:“别着急,栖栖,无上殿都解决不了的事,不是你的问题。如果施鼎卓当真逃去了代舆山,我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好了,我派人再去查查,你也别心焦,咱们目前还是应该先养好身体。”
林鹿栖有些不甘心地皱着眉,片刻才泄气一般道:“好吧好吧,都听你的。这件事,急也没有用。”
在杳兰山休养了个把月,薛停云就带着林鹿栖回到了晟王宫。
西晟的政事此前其实是百里彦在亲自与举国政务一并处理着,但晏帝陛下在被压榨了几个月之后终于意识到,以自己一界之主的地位,何必惧怕手下的藩王呢!于是少年帝王一道圣旨,让晟王赶紧回西晟去干活。
西晟如今一派祥和,没什么大事,但小事不断,认真处理起来也颇劳心费力。薛停云白日在励政殿里批阅公文,林鹿栖就在青芜殿宽敞的院子里练武。
说是练武,只是一些基本的康复锻炼。薛停云还不让她舞刀弄剑,怕她身体尚未恢复。
到了傍晚,薛停云也会到青芜殿练上一个时辰。但林鹿栖知道,薛停云比她累多了。她白日时常划水,薛停云的那些政事可耽误不得。
就在这段时间,北恒来信,穆兰昔诞下一女,而东方悟也宣布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
林鹿栖和薛停云在接到消息后就跑去北恒看望穆兰昔母女。见东方悟一脸喜色,林鹿栖也就不在意这个孩子的身份了。抛开一切,小婴儿和穆兰昔的眉眼生得极像,将来一定也是个恬静的大美人。
薛停云见林鹿栖抱着粉嫩嫩的婴儿爱不释手的样子,恍惚间就产生了一种格外温暖的错觉。每次回过神来,他都要笑一笑自己的心急。但他还是决定,回去之后就问一问林鹿栖,有没有过和他一样的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