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又注视了他几秒,才开口道:“血蛊。”
只有短短两个字,然而不只是薛停云,连林鹿栖也惊诧地抬眸盯住了中年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旁的唐澄安的脸色早已非常冷肃,再次开口驱散人群,这一次大概是意识到气氛不对,人们才悻悻地散开了。
待人潮褪去,唐澄安才开口道:“神仙因感应到血蛊气息才醒来,睁开眼便喊着要找到身携血蛊之人,殿下,是你?”
林鹿栖虽为中年人的苏醒感到惊讶,但也顿时明白了唐澄安难看的脸色因何而来,大概是误会了薛停云带着血蛊吧?
她思量再三,挡在薛停云面前对两个前辈道:“望前辈与族长明鉴,我们并非怀有异心之人,而是受害者。晟王身中血蛊,就在片刻前还发作过,那时我们刚好走到前辈的屋子附近。前辈是否是那时感应到了血蛊才会醒来?”
中年人皱着眉看了薛停云许久,涩然开口道:“你和天山,是什么关系?”
一字一句砸在薛停云心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望着那双眼坦诚相告:“晚辈是天山弟子北若善之子薛停云,现任天山掌门。”
唐澄安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阴沉。但中年人的神色却出现了一丝松动,冷哼一声道:“难怪了。三百多年了,那些人果然还是拿着血蛊去做这种事了。”
林鹿栖的心已经狂跳起来。这个老神仙显然是和天山有渊源的,他会不会知道血蛊的解法?小呆的救星,是不是就在眼前了?
心潮起伏间,她又迅速回想了此前得到的种种信息,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假设——
所谓的青苗族的唐氏一支,不会就是千丝族的残部吧?
林鹿栖脱口而出:“唐族长莫怪,晟王虽已是天山掌门,却被大长老以血蛊牵制,我们此次南下只为寻找血蛊解法,并非想要对千丝族不利!”
“千丝族”三个字一出口,唐澄安浑身一震,声音也因激动而颤抖起来:“你,你胡说什么!哪来的什么千丝族!”但他的神情已经颓败下去,并非因为被识破几百年来的伪装,而是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一朝被发现,便回想起了秘密诞生之初的血泪惨祸。
三百多年了,在他的家族的努力之下,终于让族人都忘记了那时几乎灭族的惨剧,仿佛真的成为了青苗族中平平凡凡的一支,繁衍生息,过着安定的生活。但身为族长,他的祖上,到他的祖父,他的父亲,都将那场灾难铭记心间,成为一个沉痛的秘密,代代相传。
三百多年前的那一天,来自天山的两兄弟的到来,毁了整个千丝族。兄长北疏阳哄骗了时任族长夺去了血蛊,弟弟北月朗在北疏阳决定毁灭千丝族时站到了千丝族一边,却被北疏阳重伤。那一天,千丝族上下七百八十二人连同族长十岁的幼子在内仅逃出了十三人。
北月朗为族长之子挡下了重击才险死,那时族人拼死将他也从那场浩劫中带了出来,便守了他三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