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鹿栖才渐渐冷静下来,眼睛早已肿成了桃子。
“弄影,你说说吧,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林鹿栖仍然靠在花弄影怀里,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好,小师叔,既然你也已经这样想了,我就直言不讳了。”花弄影一边轻拍着林鹿栖的背,一边说着,“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却注意到了一些反常的细节。有一天,我出门去看甄奇,刚巧有人拐过弯走了。那时我根本没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是男是女也不知,只看到了那人残破的黑色衣摆。小师叔,如果确实是薛停云,那他惦念着你,依然穿着这件衣服,确实很有可能。”
林鹿栖吸了吸鼻子,没有言语。
花弄影接着道:“后来的一天,我去花园散步,偶遇大小姐北茶,却听所有婢女都称她大小姐,而非掌门。甄奇也告诉我,他曾经求见掌门被拒。我在想,我们三人落难至此,天山派以宾客之礼相待,都不曾问过我们出身。如今正是杳兰山等待判决之时,难道江湖门派就不怀疑我们是逃出杳兰山的弟子?天山派没有问,就把我们当作贵客招待,细想确实很反常。”
林鹿栖努力平复着呼吸道:“如果掌门是薛停云,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命一切人瞒着我们,可我怎么就没想到,他的母亲正是曾经老掌门北疏阳的首徒呢?”
花弄影闻言惊了一瞬,才记起自己从前似乎听说过,却一直没记起来。如此一来,这位神秘的掌门十有八九就是薛停云了。若非黑色衣角,薛停云交待了那么多人编造了一个谎言,或许真就将她们瞒过去了!
二人都在努力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面色红润,一副老寿星的模样,看上去和蔼可亲,但他的现身让林鹿栖和花弄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你是谁?”林鹿栖的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可她伤得都下不了床,更别说与人交手了。
花弄影挡在林鹿栖身前,同样警惕地望着来人。
老者笑眯眯的,语气很和善:“我啊,前面这位小姑娘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可是那日将你和那小子捡回天山的人。”
“你是二长老?”由于刚刚猜到掌门的身份,花弄影对与天山长老对待他们的真正态度就有了思量。他们的身份瞒不过长老,长老应该一直视他们三人为隐患吧。为了薛停云,是不是要来杀他们了?甄奇不会已经……
感受到花弄影的敌意,二长老依然笑着:“不错,是我。小姑娘这么剑拔弩张的干什么?放心,隔壁那小子没事,不过和外头两个婢女一样,都睡得很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小姑娘让开点儿,我今天来找的是你后面那位,杳兰山的林大小姐。”
“你——”花弄影一寸都没有闪躲,林鹿栖却扯了扯她的衣袖,花弄影才往边上让开了一点儿。
“你找我做什么?”林鹿栖强撑起身子,努力挺着脊背与二长老对峙着。
“唉,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小丫头,可惜啊,你拦着我们北茶小姐的路了,自然该给我们的大小姐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