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就算前面不是陶鲁斯半岛,他们也只能看成就是陶鲁斯半岛,然后贴着半岛的东海岸线径直驶向西南。
此时,整个陶鲁斯半岛都是哥特人的天下,还是一支皈依了犹太教的东哥特人,他们一度臣服于阿提拉匈人帝国的铁蹄下,但在阿提拉死去后,凭借着其祖先、很早就使用了铁器的维京人带给他们的尚武之风,他们又很快崛起了,并在阿瓦尔人、阿兰人的夹击下屹立不倒,但最终臣服于科萨汗国。
他们的步军是整个黑海以北地区最强大的,科萨人就是凭借着自己的骑兵、哥特人的步军以及犹太教带给他们的财富一度与罗马帝国、大食帝国三足鼎立。
不过在海上,他们的祖先用来横穿波罗的海、两头高高翘起的船只显然不是碎叶军船只的对手,自从今年六月份整支舰队建好后,舰队曾以小规模舰队、半支舰队、全数舰队等形式多次横穿黑海,或贴着海岸线抵达过半岛,让这里的领主、汗国大汗布兰斯(最近废除了阿史那氏,彻底登上汗位)的大女婿、哥特人柯蒂斯很是担心了一阵子。
若是在内河上,柯蒂斯还能用堵塞河道的办法困住碎叶军,但在浩渺无垠的大海上,柯蒂斯也只能徒呼奈何。
于是,碎叶军船只便距离半岛东海岸约莫五里的地方朝着西南方向行使着,没有多久就来到了半岛最西南端,然后绕过风势陡然增大的海角,调整帆型后继续朝着第聂伯河河口驶去。
一切都很顺利,他们顺利抵达赫尔松!
此时,时间才过去两日!
船队两日就抵达了赫尔松,若是按照元丰的计划,先去敖德萨,再穿越数条河流抵达第聂伯河至少需要四日。
不过事情从来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赫尔松港原本是罗马人、希腊人深入到第聂伯河上游收购皮毛、蜂蜜的前哨基地港口,不过随着东罗马帝国的成立,逐渐看上了其对面那处宽达几十里,被第聂伯河冲刷出来的幽暗沼泽地带。
就算在平时,沼泽地里的黑土、腐殖层、人类、动物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能够弥漫几十里远,而其中的大大小小几百个沙州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这样的地方,正是流放犯人的好地方,无论是东罗马帝国还是阿提拉的匈人帝国,曾有大量达官贵人,甚至包括被罢黜的皇帝都被流放至此。
所谓黑海宁古塔,说的就是这里。
不过,随着科萨汗国的崛起,以及随之而来乌克兰大草原、俄南大草原的稳定,这处地方作为流放地的功能就大大削弱了,而作为商业港口功能的作用则大大增加了,况且对面的无数沙洲虽然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对于优秀的猎手来说,那里却是优质貂儿的天堂,以及能够提供大量优质箭羽、装饰羽毛的地方。
故此,赫尔松港的功能也在慢慢变化,这一点,对于第聂伯河下游霸主的马扎儿人来说自然不会放过(对了,第聂伯河是斯拉夫人的称呼,马扎儿人则称呼其为马扎尔河,此后还是以第聂伯河称之),马扎尔部落的大酋长思迪摩派遣了一个两百人的骑兵队伍在此看守,顺便收收商税。
思迪摩,就是那位原本与科萨汗国鲜卑系的腾吉斯走的很近,后来又大败让佩彻涅格部落的王子葛楚思吃了大苦头的北乌古斯诸部的马扎儿酋长,回到第聂伯河流域后,布兰斯不仅没有责难他,还让自己的次子西蒙娶了思迪摩的妹妹,并继续让他镇守第聂伯河下游。
思迪摩部落的核心就在后世乌克兰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扎波罗日一线,以东、以西也有一些部落依附于他们,后来随着东面佩彻涅格人的日渐强大,他们便向西部迁徙,最后成了匈牙利人的祖先。
但在眼下,他们还是在第聂伯河下游以牧业为主,少数人务农的部落,距离进入匈牙利还有一段时间。
在占据着特兰西瓦尼亚、匈牙利一带的阿瓦尔人没有被欧洲诸族彻底同化之前,他们是不会向西迁徙的。
碎叶军船只的到来自然让赫尔松港的马扎儿骑兵大惊失色,他们一边飞马去上游向思迪摩(老巢就在第聂伯河大拐弯处,也即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禀告,一边全部全副武装开到码头,自然是不会让碎叶军轻易上岸的。
虽然思迪摩一向与碎叶军友善,不过在眼下这个紧急关头,苏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前面说过,碎叶军的镇海级大船中层直通甲板上设有十四门火炮,每一侧有七门,其中八百斤的火炮三门,五百斤的火炮四门,随着苏肯一声令下,七门火炮全部装上了散弹,然后扬起了炮口。
在发炮之前,苏肯决定再给马扎儿人一次机会。
“我是碎叶军的将军,有急事需要上岸,人数不多,需要去上游会见思迪摩大汗,请让开”
岸上的人自然不会信他的,不过他们也明显不想彻底得罪碎叶军。
“不是我等不相信你,而是需要先行禀报大汗,若是大汗同意了,自会放你等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