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肯笑道:“马扎儿人也只是在那里有一个临时的小据点,有几十名骑兵看守而已,我等有一艘主力舰,有一百战斗兵,实在不行的话,歼灭此地的马扎儿人,拿下此港也使得,然后我等十人骑上马从容离去”
“一旦上了岸,就由不得他们了,他们怎地知晓我们要去哪里?依着他们讯息传递的速度,不见得比我们还快”
“等主力舰完成任务后可立即返回塔曼港”
“也罢,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就祝你一路顺利”
......
苏肯想的确实不错,黑海上,风浪最大的时候是隆冬,那个时候,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强烈的东北风会让黑海寻常的浪涛都在三米以上,别说平底船了,就连碎叶军吃水两米的快船都摇摇欲坠。
只有主力舰只和大船,前者已经被命名为“镇海级”,后者则被命名为“镇洋级”,有着三米的吃水深度,才能在如此险恶的海面上航行无虞,当然了,若不是有紧急任务,在一般情况下,就算是镇海级、镇洋级,也都会贴着海岸线航行。
至于最小的快船,则是“镇河级”,比起时下科萨汗国、罗马帝国的大型桨帆船的吃水深度都大,但依然不敢横穿大洋,不过在除开冬季之外的季节,还是能冒一冒险的。
元丰与苏肯几乎同时出发,他带上了一整个碎叶营,准备去执行孙秀荣下达的突袭、进占塔曼港,并以此为依托,吸引陶鲁斯半岛、北高加索西部的科萨大军前来攻击,从而为从阿特劳过来的白孝德大军在机动中打援创造条件。
这个时代,所有的船只都不会离开海岸线超过十里,一旦超过了十里,若是骤然遇险,葬身鱼腹的概率将会远远大于挣扎着抵达岸边求生。
不过碎叶军的船只却不受这个限制。
苏肯的一艘镇海级,一艘镇河级船只按照罗盘上设定好的角度直直地驶向陶鲁斯半岛时,元丰带着剩下的十余艘船只也跟在他们的后面,不过在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也就是距离巴统港约莫三十里时,他们分别了,元丰船队往北而去,而苏肯则迈向了深渊。
此时,与从南方地中海过来的暖风相比,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冷风虽然风势不大,但已经占据了上风。
所谓占据了上风,那是在一日中绝大多数情形下都以东北风为主,只是在少数时候南风占据了上风的情况,在这样的情形下,镇海级三根桅杆上的十面横帆(主桅杆四面,前后桅杆各三面)就可以将帆型调整成朝向东北方向四十五度受风。
在这种情况下,风力会吹着船只缓慢移向南面,此时若是没有其他手段的话,船只虽然大致朝着向前的方向行驶,但最终会偏离陶鲁斯半岛,大概率在黑海西南方向靠岸。
不过碎叶军的船只有容易操控的船舵,以及用来辅助动力的船橹,可以让船只在受到强劲侧风吹拂的情形下依旧朝着前方行驶!
兜满的横帆让船只的动力更加充足(比纵帆大多了),前后各一大型船舵的使用让其方向可控,在完全逆风的情形下,还能将前后桅杆的横帆全部降下来,只保留中间那根主桅杆上的船帆,此时,利用多出来的桁杆、绳索将那四面横帆束紧,让其大致变成一面看似整体的纵帆,调整角度后就可以呈之字形逆风航行了。
但眼下的侧风状态完全不需要,不过那艘镇河级快船只有一面纵帆,速度自然没有有三根桅杆的镇海级快,于是就只能用一根绳索将其与镇海级相连,让镇海级带着他跑。
这样的话,原本可以跑上四十里速度的镇海级的速度就一下降到了三十里左右,而原本只有二十五里速度的镇河级则拉大到三十里的水平。
当然了,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若是前面的镇海级骤遇从西北方向吹过来的大风让船只暂时失去前进的速度,而后面的镇河级还在向前冲的话,那就会撞船了。
不过就算遇到这样的情形,无论是大船上,还是小船上值守的士兵都会在撞船的一刹那用横刀砍断绳索,然后后面的小船赶紧改变方向。
苏肯的运气显然不错,船上的观测手一直轮流盯着那面专门用在船只上、设置了四个方向、带着磁性指南针的罗盘,由于出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是确定的,于是船头的方向就确定了,当指南针正常运作时剩余的三个方向也就确定了,然后再在上面刻下刻度,就可以大致朝着具体的方向航行。
古代中国从宋代开始就能按照这样的技术,凭着罗盘、指南针,加上对星空的辨别,就能从潮州出发,对着菲律宾的方向穿越整个南海抵达吕宋岛,宋代的人能做到,被孙秀荣加了BUFF的碎叶军自然也能做到。
有惊无险,两艘幽暗大海上的船只顺利抵达陶鲁斯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