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分队大致是从萨日德格山西麓后世阿奇特小镇出发的,然后一路逶迤迈向西北。
“大约还有三百多里,然后我们会遇到一条大河,这条大河在幽暗森林以南的保加尔人那里称为卡马河,而在前面则被称为彼尔姆河”
“彼尔姆河?有什么讲究?”
听到“彼尔姆”三个字,孙钊渟突然也来了兴趣——在他父亲亲手绘制的世界地图上,在萨日德格山西侧,就有彼尔姆这个名字,当然了,这份地图在这个世界上仅此一份,孙秀荣传给了他的长子,那是一份秘密地图。
至于从未到过那些地方的他为何知晓这些地名,孙秀荣从来就是讳莫如深,有时候实在逼急了,就会用一句“犹太商人”打发过去。
若不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全,孙秀荣才不会将这份地图公诸于世。
当然了,既然有“彼尔姆”,自然也有“莫斯科”,虽然这些地方还是一片森林。
巴彦说道:“幽暗森林,看起来都是斯拉夫人,实际上在他们中间还生活着一些人,这些人也是白色的皮肤,不过相貌却像东方的鲜卑人,面部宽阔,颧骨突出”
“据说,原本他们是生活在卡马河下游,如今保加尔人待的地方的,保加尔人来到后,他们就退入了北方,维亚吉奇人过来后,虽然双方开化程度差不多,但维亚吉奇人毕竟人多势众,于是他们又窜入到卡马河上游,直到靠近萨日德格山的地方”
“我前几次来到这里时,正好碰到过来捉生的保加尔人,这里的人只留下窝棚就窜入密林......”
孙钊渟问道:“保加尔人就没将你等如何?”
巴彦笑道:“我大小也是基马克最大部落大汗的儿子,带过来的人也有几十个,都是部落的勇士,就算遇到保加尔人也不怕,实际上在最近一次遭遇中,我部还击败了他们,将其大约一百多人全部杀死”
“自那以后保加尔人就很少抵达卡马河上游地区了”
“这些人自称乌戈尔人,不过保加尔人却称呼他们为彼尔姆人,在保加尔人的语言里,彼尔姆有白种鲜卑的意思,说的就是这些人,谁来也奇怪,这些人饲养牛羊,却不养马,还能圈养野猪和驯鹿,也能种地,水准比瓦良格人还高一些”
“他们也是以女性为尊,武器也是以木棒、石头为主,不过却不是长屋,而是一个个窝棚,一对夫妻以及儿女住在一个大窝棚里,虽然还是以母亲为主,但随着维亚吉奇人以及保加尔人的到来,男性在部落里的地位已经开始凸显出来了”
说到这里,巴彦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孙钊渟骂道:“你这厮,是否又想到了什么好事?还不赶紧说出来!”
巴彦赶紧告罪,“世子,在下倒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想起了一年前我跟着族里的人到这里与他们,对了,还是称呼他们为彼尔姆人好了,与彼尔姆人交换物资”
“他们对于衣物等物毫不在乎,但是对铁器,特别是铁质兵器极为眼热,我大秦国出产的单手横刀,一把就能换三个少女,再有就是铁锅、柴刀、铁锄等,在他们眼里不啻于黄金的存在”
听到“少女”两字,孙钊渟突然又想到女多男少的维亚吉奇人,便问道:“他们是不是也是女多男少?大致有多少人?”
“自然比维亚吉奇人少一些,不过据说在维亚吉奇人以北,从幽暗森林直到苔原、冰原、大海,他们这样的人还不少,十万人还是有的,彼尔姆部落就是最大的一支,也有上万人”
“自然也是女多男少,彼尔姆那里应该有两三千人,整个彼尔姆部则遍布卡马河上游”
孙钊渟暗忖:“难道父亲就是为了这里的人口?都是些蛮荒之人,驯导起来十分不易,还不如从大唐、吐蕃搜罗”
就这样,小分队在冬日的幽暗森林里,踏着深深的积雪,以每日三十里的速度向北行进,十日后,一条冻得结实的大河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为了避免与彼尔姆人起冲突,在抵近他们的据点前,小分队特意绕到据点的下游约莫十里处,等彼尔姆人发现他们时,小分队已经出现在据点的河面上了。
“咚咚.....”
彼尔姆人虽然还处于石器时代,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已经开始使用用木头和牛皮制成的大鼓了,当小分队出现在卡马河冰面上后,位于河水北岸的一片类似于后世索伦人希楞柱那样的窝棚里擂响了大鼓声,一大群披着厚厚兽皮的人出现在河岸上。
此时彼尔姆人的据点并不在后世彼尔姆市,而是在卡马河的支流丘索瓦亚河汇入主流之处,另外,此地不远处也是丘索瓦亚河的支流瑟尔瓦河汇入主流的地方,三河交汇之处渔业资源自然无比丰富,加上河水带来的养分,动植物也很丰富,此时在河岸高处建设据点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特别是在像彼尔姆这样的高寒地方,一到冬季,河面冻得结实,此时反而是捕鱼的好时节。
在冰面上造出一个大窟窿,用光线引诱,或钓或捞,那叫一个畅快,此时由于人类活动并不太频繁,鱼类资源异常丰富,当打开一个大窟窿后,由于此处氧气突然丰富起来,无须灯光也能捕捞大量的渔获。
再者,三河交汇之地,可以造成大量的沼泽地和沙洲,松软的土壤可以生长各种各样的草类和灌木丛,是貂类、鸟类、狐狸的天堂,自然也是人类放养牲畜的上佳之处。
故此,无论是原始人类,还是后世拿着火器,挥着恰西克马刀四处开拓的哥萨克,都会选择河水交汇之处建设据点,当然了,利用河道在冬季四处探索从而方便找回来时的路也是原因之一。
见此情形,孙钊渟倒是没有惊慌。
由于是三河交汇之地,此处的河面异常宽阔,几有三四里路的模样,在河心的冰面上,孙钊渟举起了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