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韩氏扯了嘴角,“哎,我说,你家里头那三亩新开荒的地,你咋还没上契,都这个时候了,总不能想着眼皮子底下偷摸蒙混过去吧。”
“你家还有没上契的地?”方主簿听了这话,看了苏木蓝一眼,问。
“方大人,民妇家……”
还不等苏木蓝回话,韩氏便抢了话过去,“可不是还有三亩地么,就在那边,前段时间刚收了一茬秋红薯呢。”
韩氏的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顿时都不好看。
这先种地,晚上契,是惯有的事儿,民不告官不究的,都是同村同姓的,谁也不去砸谁的饭碗,而衙门那边,只要每年收上来的税银差不多,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愿意给百姓找事儿。
这种讳莫如深的事儿,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了。
可这会儿,韩氏却拿到明面上来说,尤其是当着方主簿的面来说这个事,那方主簿要是不管的话,就是纵容底下百姓占朝廷便宜,理儿上说不过去。
要是管的话,这罚就跑不掉了。
且不单单要罚苏木蓝,怕是连里正都要罚的。
白康元的后背都生了一层的汗,恼韩氏在这里多嘴,更是有些担忧地看向方主簿,“大人……”
“这是咋回事?”方主簿看向苏木蓝,“为何开荒种了地,却不去上契?莫不是要逃避税银?”
“回大人,民妇不敢。”
苏木蓝道,“这地是夏天的时候,民妇领着孩子去开的荒,因这块地实在偏僻,上头又生了许多的杂草,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顺利种粮食,起初也只是试着种了些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