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造反的,不得人心,反观杵臼有国人源源不断的支持,从运粮到沿途的捐输,列位别忘了,乐氏和荡氏还没发力呢。
我们如今已经退无可退,只有在这里,阵斩了杵臼才有生路。
趁着还有伯仲之间的实力,不如控制东边城门据守,然后分出小股部队劫掠都城的国人,以解决粮草的缺口。
杵臼必定分兵去救。去的人少了,我们的人可以流窜作案;去的人多了,他们的主力就危险了。
国都是杵臼的基本盘,把这里劫掠一番,是杵臼万万不能接受的,等杵臼疲于救援,露出破绽,我们就压上主力决战!”
…
“他们是魔鬼吗?为什么对自己的同胞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杵臼擒着马鞭指着远处。
鳞氏的骑兵挨家挨户地破开居民区的房门,杀人抢粮。屋里在屠杀,还专门派人在外面放哨。杵臼派人去驱赶,他们就一溜烟拉开距离,然后带着杵臼的骑兵跑圈放风筝。稍微有放弃追击的意思,行凶者又破开了几户居民的家门。
陆续有人从居民区带来粮食补给给叛军,杵臼看得目眦尽裂:“这些都是祖宗之地,祖宗之民啊!”
叛军就在东城门的瓮城和附近的工事据守,杵臼要强攻,被公孙孔叔拉住,要增派人手保护国人,也被拉住:
“乐氏和荡氏的人很快就要到了。君上不要逞一时之勇。
他们抢不到多少粮食的,顶多能够维持军队不崩溃罢了。咱们就这么耗着,等援军一来,他们就完蛋了。”
杵臼挣脱不开左右的阻拦,气急败坏:“那是拿国人的性命来换取时间啊!我明明有能力救援他们的。国都被打烂了,宋国还是宋国吗?
我们回军驻扎在居民区不好吗?这样国人就不会遭到蹂躏了。”
公孙孔叔语气冰冷地说道:“拉开了距离,他们就可以出城劫掠野人,饱掠一番,再扬长而去。说不定还能带着封地投靠曹国,国君做好了和曹国打国战的准备吗?”
杵臼没了声音,曹国虽然弱鸡,但说到底是当初周室分封出来专门监视殷人的存在。
一旦和曹国开战,周天子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与同全天下开战也没什么区别了。
杵臼眼眶有些温热,晶莹的液体打着转,努力不坠落:“打吧,强攻瓮城吧。孤一人做国君,卿等做武人的,每天吃着臣民的供奉,占着尊贵的权位,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吗?
战吧!为了那些不能作战的人而战!”
“军队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完了啊!”公孙孔叔还要再劝,杵臼却执拗地摇头:“若是战胜,则百姓无虞,若孤一人战死了,叛军也没有继续劫掠的必要了。”
“慈不掌兵啊,君上。”公孙孔叔的苦劝依然没有改变杵臼的心意。
“孤一人是国君!听孤的命令!”杵臼斩钉截铁。
强攻令很快就下达,杵臼的意志成了军队的意志,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强攻瓮城、冒着城墙上的箭矢和数量相当的对手殊死一搏必将损失惨重。
杵臼和部下一样,跨上战马,备好骑枪,落下了面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