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殷勤地给善儿牵马,脸上讨好地笑笑:“实在汗颜。果真如善儿妹妹所料,此番终无所获。我冥思苦想,终是抓破了头,也不解其故。
善儿妹妹曾经说过我将会碰壁三次,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求善儿妹妹不吝赐教,我来时已经准备好了故事,一定让你欢喜。”
善儿别过脸去:“这次谁让你准备故事了,可是我开口说了条件?”
“不曾。”公子卬有些泄气:“我心心念念想早日了却此间之事,好返回长丘,治理我的封地。善儿妹妹你就行行好,把后面的关节都倾囊相授,好嘛?”
“你着急回长丘,那是你的事情呀,与我何干。我一次性全告诉你,那你能答应我的条件从原本的两次缩减到了一次,吃亏的还是我。公子可是打的好算盘。”善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心里思忖道:“他就快走了,我得争取时间。”
“这次甭管多少条件,我都答应你,你看如何?”公子卬拍着胸脯承诺。
善儿回道:“那也行,不过你得先把今天见我父亲的细节原原本本地说上一遍。”
听完公子卬的描述后,善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落脚的地方,有几个手下?”
“三个?你问这个干嘛?”
善儿佯装恼怒道:“问问都不行吗?下面的事情你一个人可办不完,我要看看你手下的人忙不忙得过来。”
“原来如此。”公子卬摸了摸后脑勺。
“这三位能力怎么样,都有家室了吗?”
公子卬一五一十地把管理、医万和田双的婚姻、能力和自己对他们的评价叙述了一番。
“除了管理,其他两个都没结过婚,对吧?”
“善儿妹妹好记性,确实如此。但是问这个有什么深意吗?”
善儿一掌猝不及防地拍在公子卬的脑袋瓜上:“笨。你不知道男人结婚之后,会更加成熟稳重吗?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家里有个牵挂,做事情肯定会有责任心许多。”
“是,是。”公子卬唯唯诺诺。
“言归正传,通过小妾危机的献策,现在家父对你的能力,颇为满意。只是你自己犯浑,说了一堆周礼和国家利害,自然不能触动家父的心意。
对于说客而言,说客的能力很重要,说客的立场和说话的方式也很重要。
你想想,家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卬心里很想说:“是一个唯利是图,城府很深,眼光却很短浅的人。”不过公子卬自然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支支吾吾不好答话,毕竟对子骂父是很失礼的行为。
善儿看他拧巴的表情,心里就有了答案,赞叹道:“想不到你也有一些识人之能的,只不过碍于我的身份,不能宣之于口罢了。不错,家父的眼光宛如一只夏虫,不见冬日之冰;胸怀如鸡蛋的缝隙,对亲信以外之人,都心怀芥蒂。
他做事的逻辑只顾着光大自己的家族,全然没有大局之念;他能采纳的谏言,大多是浅显的谋术,倘若遇到想不透的,尤其是非亲非故的人提出的,他多半会保守地拒绝。
这就是立场和方式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