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仁不从政?这是你们齐人的歪理吧。治国以仁德,而不以刑罚。你这齐人,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野人也都是老师的臣民,死一个力量就少一分,人心就凉一截。”荡虺气道。
“如果太傅心疼的话,可以去别国借粮。当初晋国大灾的时候,就是去秦国借的粮食。”管理摊了摊手:“不过晋国借了粮食也只是分给城里的国人,分给野人得不偿失。”
“咱们又没有别国的门路。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吗?”荡虺道。
“办法有的是,比如说把长狄的聚居地洗劫一遍,抑或是把战俘营里的罪魁祸首统统卖了。”管理点着指头道。
“这不行,这会危害老师的信誉。”荡虺脑袋摇得厉害。
管理又摊摊手,耸耸肩。
一直不出声的公子卬道:“只要道德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虽然咱们无智,但可以驾驭众智。”
“哦?老师想到了什么了吗?”荡虺问。
“你以后要记住一点。”公子卬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小看百姓的智慧。一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你想不到的,总有人会想到,不要闭门造车。”
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两人,公子卬大踏步出门而去。
公子卬召集了一些人手,四处宣扬,他将要召开一次听证会。
“欸,都听一听啦。长丘百业待兴,公子卬明日即将在东门会见长丘的国人、野人,征集大家的意见。”几个大嗓门在小小的长丘城内四处奔走。
今天的市集谈不成几庄买卖,商业凋零,无论是商贾还是匠人都被宣传人士的声音吸引。
几个胆大的家伙高声问道:“兀那汉子,太傅要征集什么意见啊?”
“什么意见都可以。”来人解释道:“不论是大家最近遇到的困难,还是大家有谏言愿意与太傅分说,太傅都愿意倾听。太傅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有什么不中听的讽谏,太傅也不会怪罪的。
太傅只想要了解民间疾苦,征集治理长丘的良策。”
路人们觉得新奇,从来只听说奸臣阻塞沿路,君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父亲,要不和太傅说说我们家的难处吧?太傅是个好人。”怯生生的童音传入秀吉的耳道,他感到天籁中饱含着花骨朵般的希望。
“好。好。”秀吉有些颤抖:“太傅是个好人,太傅一定会帮我们的。”
“父亲,孩儿不想离开你。”秀吉张开双臂,抱起了孩子,头颅和亲生骨肉的脸颊贴到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