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缘斯看得心痛如绞,这都是他征伐天下的资本,安身立命的倚仗:“归建的弓骑兵组织起来,准备箭雨抛射阻击。”
公子卬还在凶神恶煞地兀自追击,突然抬头看见漫天的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他忙不迭收手,拨马回城:“你们人多,算你们有本事。今天咱们已经杀够了。勿邀堂堂之阵,勿击正正之师。我们三骑骚扰骚扰溃卒可以,但不要冲击收拢好的敌阵。”
缘斯见公子卬罢兵,也不敢再造次,草草把军队带回营垒。
长丘城的西城门被缓缓打开,宋人上下爆发出了齐声的欢呼,一行骑兵的影子悠悠踱入。人们都望着领头的骑士,现在他身上的气息仿佛与一个时辰以前截然不同。铜甲和坐骑已经被彻底染成血色,随着马匹颠簸,不断有血从长矛的锋刃滴落出来,滴答在地上。
“真是威武啊。”田伯光不由得赞叹道。今天的战斗上半场,守城的士卒是主角,到了下半场,就看公子卬三人大闹骑兵海了。
国人、野人都兴奋不已,今天的损失微乎其微,大都是不值一提的轻伤。自己和同伴一个个都完好无损,如此辉煌、轻松的胜利,让每一个宋人心情舒畅,人人都在高谈阔论,放声欢笑,嗓门更是一个比一个洪亮。
“真是威武啊。”长丘的百姓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新领主英武地出城逆袭,仿佛自己也与有荣焉——在封建时代,百姓的生存与安定,和统治他们的领导的个人能力息息相关。捡到这么强悍的领导,庶黎们脸上都洋溢着红光。
公子卬滚鞍下马,转头和大家说了一些“这是大家的胜利”之类的场面话,就拉着田伯光开军议去了。
“松脂收集得怎么样了?”公子卬一脸关切地问。
“都准备妥当了。”田伯光派人去取。
公子卬伸手止住田伯光的指令,道:“不急,容我们三人先睡会。”
公子卬、荡虺、管理在田伯光的安顿下,找到住所,三人抵足而眠。
年纪最小、初次上阵的荡虺兴奋得辗转难眠,印入脑海的都是杀戮的场景。他的身上肾上腺素还在超量分泌,气得一旁的管理也没法入眠。
“嗣昌,你搞什么?再不睡,晚上哪有力气夜袭?”
面对管理的吹胡子瞪眼,荡虺十分委屈:“大战初歇,怎么睡得着嘛?”
公子卬也不训斥,和煦地说:“来,我教你短时间快速入睡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