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友越战越勇,但是敌人越打越多,身后的空隙也被围拢,意料中的战友并没有从他洞穿的缺口涌入,他感觉仿佛逐渐被浪潮淹没。
“呃!”公孙友的突进一摏扑了个空,自己的身子矮了半截,他回头看到一支长矛犹如银蛇吐信,扎入他的大腿内侧——公孙友的胫甲只屏护了大腿外侧。他只感觉周身的阳光突然被没收了一般,无数支武器的长杆从他上方拍了下来。
“不愧是左师,果然是悍勇绝伦。”武功喟然长叹。刚才标枪手阻断了大殿步队的支援,突入矛阵的车兵甩得四处分散,无法结阵形成合力,暂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其他的戈手迅速被如林的长矛扎成刺猬,但是公孙友凭借个人的武艺居然给他带来猝不及防的棘手。
“两翼怎么还没交手?”武功心中感到纳闷。侧翼是他最担心,也是分配兵力最薄弱的敌方,分摊的标枪手是中间的一半不到,他对单薄的左右忧心忡忡。
他极力把目光往远方投射,敌人最精锐的左师、右师都匍匐在这里了,其他的步队的动向又是如何呢?
……
“机会!贰广周围无人防御,擒贼擒王,诸君随我来!”时间回到公孙友冲锋之前。
贰广部队虽然有战车五十,器械精良,就连甲胄都擦得锃光瓦亮,但是没有步队的掩护,阵型显得不是很厚实。看到两翼和大殿对武军步队展开合围,公子卬瞬间捕获到了千钧一发的战机。
“小跑!目标:伪君将棋!”骑兵绕过穆氏的侧翼,以二十四码的速度穿越战场,计划机动到贰广步队的反击盲点。
因为左翼嘈杂的喧闹和视线的遮蔽,宋公并没有觉察到危险依然悄悄来临,此刻的他正在焦急地关注着大殿的战况,准备在大殿主力不支时,作为预备队填进去。
丹水之阳、亳城之北的地势是西北高而东南低,宋公对北面稍高处的动向一无所知。公子卬犹如大型的猫科动物,悄无声息地抵达突袭的绝佳地点。
经历了一夜的寒冷,丹水下游孟诸泽与北面的陆地形成了温差,一阵强风从东南方的吹来,旌旗猎猎作响。宋公的车上有四个人,御者、击鼓的宋公、拱卫国君的管理和固定将旗的驷乘。
驷乘见来自孟诸泽的湖陆风汹汹如潮,担心万一吹翻了将旗会使军心动摇,就作势要整理。余光一瞥,一支鬼鬼祟祟的马兵从东南向西南方向转进的动态印入他的眼帘。
“敌袭!东南方向!”凄厉的警报引起了贰广部队一致的目光,谁都没有料到战事胶着的时候,一支小分队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这里。
“快!调转车头,保护宋公!”管理越催越紧,原本静止的贰广步队闹哄哄地行车转向,顿时陷入了一阵混乱不堪之中。
笨重的战车转起舵来,就仿佛乌龟翻身,南面的公子卬果断下令停止向西南处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