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莞尔,一饮而尽。
……
清晨的四点,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上升起,但是东南的夜幕上,一颗闪耀的星星沿着和地球运动相反的方向,悬挂在天边,向大地投射出两军渴盼已久的光明。
宋公的士卒刚刚被叫醒,伙夫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干粮。饱餐一顿后,全军摆出鹅阵的架势——中间厚实,仿佛天鹅的鸟喙,两翼向侧后延申,仿佛天鹅的翅膀。
军队的“先驱”(前锋军)、“申驱”(次前军)均由公子成的右师充任,“启”(左翼)、“紸”(右翼)分别由襄族、穆族构成。左师因为参与了昨夜的攻坚任务,稍稍有些许折损,被安排成“大殿”(后防军),而宋公的贰广(直属部队)居中指挥。
所谓军队一满万,无边无际,仿佛黑云压城一般。
当旭日从平原上投射出火焰般的光芒,撕碎黎明最后的黑暗,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宋公的车架上。
宋公怀着必胜的信念,当他成为全军瞩目的核心,他高高举起兵刃,竭尽气力打破寂静的清晨:“你们都认得孤,孤是你们的国君,宋国生杀予夺的主人。今天孤立誓要讨平叛逆,你们在孤面前的每一份英勇,都会尽收孤的眼底;你们杀死的每一个叛逆,孤都会不吝赏赐。全军南进!”
宋公嘹亮的声音在平原上毫无阻拦,被晨风吹向四野,士卒们齐声呐喊一阵,旌旗向南挺进。
中军的最南端,是武氏的营盘,前哨的士兵才经过这里,就被箭塔上的武安用箭矢击退。大军驻足,等待宋公的旨令。
“启禀宋公,前方路线被武氏的营盘阻击。”前哨的消息让宋公颇为吃惊,他没想到武氏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没有在清晨逃离,反倒选择正面硬刚。
“无妨,武氏区区三十乘的兵力,不过螳臂挡车。既然他们自断生路,孤一人就将他们碾为齑粉。”宋公杀气腾腾地下令道。
与此同时,一直主张跑路的公孙孔叔作为信使来到了乐豫的身边。武功担心公孙孔叔喋喋不休,会动摇军心,就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乐大夫,我是公子杵臼和公子卬的信使。”公孙孔叔向乐豫汇报了公子江的罹难和沿途见到的溃兵的境遇,道:“戴族和荡氏的士卒昨夜失散了太多,公子卬决定以武氏的军队阻挡伪君南下,为诸位争取时间。希望乐大夫和其他氏族的族长能够趁机收拢溃兵,把守都城。”
“为什么公子卬不一起回来把守都城,孤悬在外,岂不是太过凶险?”乐豫眉毛一跳,瞳孔扩张。
“因为公子卬说武氏本就兵微人寡,趁夜拔营,军心会不可收拾;如果白天返程,则会被衔尾直追,后背暴露给敌人的锋刃,与寻死无异。与其像野狗一般被人撵上砍死,他更倾向于依托壕沟,以寡击众。况且他还对武氏的战力颇具信心。”公孙孔叔一板一眼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