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公子江暗暗给自己打气,鼓足余勇跟随公孙固出营而去。
傍晚时分,公子江和公孙固就被带到了宋公的营帐内,随行的没有甲士,反正带了也白带,身在万军之中,只要宋公有意动他们,插翅也难飞,只有一个忠心的仆人搀扶着公孙固蹒跚的步履。
营长内只有管理和宋公在场。公子江和公孙固先后走到宋公面前行了全套的礼节,公子江更是大声感谢着宋公赐予他世官的知遇之恩。
宋公心潮起伏地看着匍匐在他眼前的这两个人,不由得想到:“多少天了,孤一人在睡梦中惊醒,梦到你们发动叛乱,用长戈的锋刃划破孤脖颈的动脉。就是在深夜惊醒,背后都会汗涔涔,若不是要扫清你们的党羽,焉能留你们至今日。你们一个是孤的叔叔,一个是孤的侄子,却为了权位,觊觎孤的首级,当真是大逆不道。自从孤登基以来,阴谋和谣言接踵向孤袭来,弑君的造谣、府库的大火想必也是你们这两个阴恻恻的家伙的手笔吧?
现在你们终于落到了孤的手里了,帐外的御士们紧张地等待着孤的命令,估计已经等得有些手心发汗了吧?”
公子江和公孙固并没有如期等到免礼平身的命令,也没有节杖赐予,抑或是好言的安抚,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们愕然望着宋公,六目交织,宋公嘴角斜起冷冷的笑意。
“没想到吧?没想到你们的阴谋诡计也有破产的一天,没想到自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肮脏的幻梦会在忐忑中被无情撕碎吧。”
宋公欣赏好戏的目光直勾勾地打量这两人,天下没有比这更快慰的事情了,把折磨自己精神的家伙逮捕到自己跟前,亲眼看见他们的神情从淡定,到疑惑,最后到惶恐。他已经看到两人的眼光中瞳孔的光闪烁不定。
“哼。”管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多年的主臣关系,他怎么能不知道宋公心里的小九九。
“砰!”杯盏落地,一群按捺不住的甲士从帐外冲了进来,在公子江和公孙固还没出声的时候,绳索从他们脖子的后方狠狠地勒紧。
两人的双手徒劳地试图掰开袭击者的绳索,气管被掐断了供给,眼球中红丝狰狞地暴露在外。一秒,两秒……七秒,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
“很好,衣服还完好无损。”管理夸赞着行凶的卫士,在部下的帮助下,管理迅速换上了公子江的装束,本来两个人就年齿相近,身形相仿。
“看起来挺像啊!”宋公道。确实,只要不露脸,旁人几乎无法分辨出这是冒牌的公子江。
“取酒来!”御士们把酒水或是涂抹,或是洒在管理的衣服上,管理右手取来预备好的少司马节杖,在御士的簇拥下,径直往公子江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