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辆战车,三十名贵族武士,在长狄的军阵中来回拉扯,风骚走位。华班更是牛叉,载着公子皇父蛇皮走位,战车的卷镰像切豆腐一样把两翼敌兵的胫肉切成肉末,血管、组织沾满了车轮和车轴。
车上的戈手,公子谷甥大声酣战,他是公子皇父的亲兄弟,一手长戈挥舞得虎虎生威。公子皇父张弓搭箭,在车上疯狂输出。
成年的长狄皮肤白皙,身高超过两米,抵近射击几乎不需要瞄准。满弦、释放,满弦、释放,皇甫一直维持着高强度的射击频率,也不知道射杀了多少战果,公子皇父肌肉充血,单凭手臂的力量,再也拉不开弓弦。
不过他征伐沙场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力竭的时候,他弯下腰杆,借用腹部的核心力量,再次给弓弦满上。附近的长狄见机哪里肯放过,纷纷冲着他抛射箭矢。
“还是大意了。”十几只箭矢从侧翼射来,大多被輢(輢,车厢的两侧部位)上的青铜护具挡住,只有一支角度特别刁钻,从侧后方袭来,顺着盔甲的缝隙,插入公子皇父的腰椎。
“啊!”公子皇父剧痛难忍,他的沙场见闻告诉他,腰椎受损,即使侥幸被抢救回来,下半辈子也要半身不遂。“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他瘫在车厢里,大口咳血:“华班,我在家里偷偷豢养六十四个美女跳舞供自己娱乐,明知触犯礼法,也要满足自己的私欲,没想到天帝这么快就要降罪于我。我阖该命丧于此,但死前也要给国家做点贡献,我还有上肢的气力,你用车技把我甩出去,我要和缘斯同归于尽!”
缘斯是长狄鄋瞒部的首领,此刻正忙不迭指挥部队剿灭人数大劣势的宋人。
主臣多年,华班泪眼婆娑地依令行事。“仲兄,算我一个!擒贼先擒王,我也要弄死缘斯,这个卑鄙的蛮夷!”公子谷甥也扒上超乘(车厢的后挡板)。
华班驾驶战车透阵而出,掉头,然后冲着缘斯的方位,直勾勾地进击。
“就是现在!”华班猛地一个急转弯,公子谷甥、公子皇父沿着既定的方向被离心力甩出去。
“中!”公子皇父把自己当成人形炮弹,右手紧紧攥住箭矢的尖头,对着缘斯的脖颈扎去。很可惜,这种粗放的投射人体的手段,准心很成问题。
公子皇父被丢偏了,一支木制长矛斜斜地刺入他的胸膛,肺叶被贯穿,动脉的热血喷涌而出。
“****”公子皇甫还想说几句漂亮的狠话作为自己的临终遗言,但被洞穿的肺脏再也无力支持他发出口腔的共鸣。
“中!”公子谷甥同样被丢偏了,但是这个狠人居然凌空凭借腰腹之力,强行扭转体位,三米长的铜戈从天而降,精准地破开缘斯的颅骨,撕裂他的脑壳,顿时白的脑浆、红的鲜血咕噜噜地,时断时续地冒了出来。
公子皇父的两个儿子看到父亲战死,满腔热血顿时染得两眼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