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鬼,可就没人比他再清楚不过了。
予白戴上一双手套,回应道:“我不是道士。她是坠楼死的?”
程斯年伞柄指了指这栋废弃教学楼的最顶端:“最顶楼,没有护栏,什么也没有。
你难道不认为她是自杀的吗?
不认为她是跳楼?
怎么是坠楼?”
跳楼和坠楼,虽然差了一个字,但其中的意味多了去了。
程斯年难得一次和人说这么多话,继续道:“韦青黛,你知道吗?
第二天。有个男生来了。
他是这个女生的哥哥。
我在旁边瞧着他,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把他妹妹的尸体拼好了。
然后,消失了。
对了,这个女生叫田嘉,她哥哥叫田浩。”
五个月前,他也不过刚死一个月不足,还很虚弱。
这栋楼。
在他死了之后,便是名副其实的鬼楼。
在此之前,都不算鬼楼。
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
鬼楼周围都是封锁线,拦着不让人进。
予白看了下周围,真的,便只养出了程斯年这么一个鬼。
这个叫田嘉的女孩,怨气还在,灵魂不复。
成鬼?
有这些桃木剑,压鬼的符纸在,不可能。
能出一个程斯年,也不过是因为,程斯年的灵魂是神魂。
予白手轻轻一扯这大门,锁落在地上,很轻易的打开了。
锈迹斑斑铁门上的符纸四扬八落,尘土飞扬,诡异又萧索。
予白转头问程斯年:“你的尸体,还在里面吧?”
根据以往的经验。
予白不用猜,便知道,程斯年的过去不太好。
程斯年提田嘉碎的不成人形的尸体被她哥哥田浩拼起来,带走了。
予白觉得,他的尸体应该还在学校。
无人找他,便也……无人收他尸体。
也就……无人知其已故,无人知其是鬼。
程斯年楞了楞,微眯着眼:“韦青黛,没人告诉你,当着死者的面,问他的尸体在哪里,是大忌吗?”
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程斯年嘴上这么说着,却是指了指一个方向。
予白走过去。
周围,似乎更冷了,骨头都疼的那种冷。
走进去。
予白看了看楼梯上的脚印。
挺新鲜的脚印。
目测三人。时间不会超过一周。
予白看见一堆乱石板,奇怪的一堆。
一看便知道是人为。而不是乱神之力所做出来的。
程斯年撑着油纸伞,站在这里不动。
目光幽深又带着恨意的盯着此处乱石。
不用问,予白也知道了,在这里。
还好,在此之前,没人动程斯年的尸体。
这个世界,人成鬼之后。无法碰自己的尸体。
而他的尸体,也是对付鬼的一大利器,是他们自己不可触碰的死穴。
予白一块一块的搬开石头。
程斯年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开口阻止予白:“韦青黛,我们不过初识。这样不好。”
他被埋在这里六个月了,这里一股腐烂的味道。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他尸体腐烂的味道。
六个月,还没烂干净。
天气热,正是生蛆的时候。
予白动作不停:“你想一直被压在这里?
程斯年,尸体不处理好,旁人得去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不用我说,你应该知晓。”
程斯年:“可是,我如何。与你韦青黛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