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跑光了,朱大福则依旧不慌不忙,依旧在破破烂烂的茶肆中把发了霉的陈茶品出了上等香茗的仪式感来。
只是除朱大福所坐这个位置,其余的桌椅板凳,茶壶茶杯都横七竖八,成了稀巴烂,让朱大福品茶的氛围愈显格格不入。
不过,朱大福丝毫不介意,优哉游哉的把茶艺凸显的淋漓尽致,嘴中赞赏道:“不错,这些时日功夫越发扎实了。”
周海嘿嘿笑着,在朱大福面前不敢有丝毫膨胀。
毕竟朱大福的功夫看强他数十倍,他又怎敢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
“那些苦力虽轻信了那纨绔,但毕竟也是大明的百姓,下手台太重打伤了他们,他们全家老小就得而死,属下收敛着力气,不敢太下死手,这若是倭寇的话,属下也就不用束手束脚的。
不过,对付倭寇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只需两个就足可以让属下应对了。”
这样的自我评价倒也还算是中肯了。
能够自我评价自己,也才能完成自我突破。
连自己的优劣点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自己该往哪里使劲儿。
...
就在周海这边坐着自我总结的时候,那几艘挂着龙旗的皇船便都已经靠岸了。
朱大福瞅了瞅靠船的皇船,直接站起身,道:“走了,该我们过去瞧瞧了。”
朱大福大老远的过来本就是为了接人的,总不能现在人都到了他还躲着不现身的。
朱元璋亦步亦趋往前走,周海则在前面开路。
两手一扒拉,就是好几个苦力被扒拉开。
有几个被扒拉开的苦力脸上还挂着伤,明显是刚刚被周海的拳头所留。
周海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是不好招惹的。
现在也没人再给他们钱让他们对付朱大福,因而在朱大福靠近的时候也只能是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朱大福身着长袍,看起来也像是个商贾家的公子。
即便是殷实之家都比他们在码头卖苦力强,在没有人替他们出头的时候,他们连一般殷实之家都得罪不起的。
很快,在苦力的注视之下,朱大福走至了河边。
刘公子已满脸堆起了笑,准备好对皇船下来人的说辞了,猛然瞧见朱大福,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
这厮抢了他在茶肆的位子,难道还要抢皇船的马屁了。
这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啊?
“你过来干什么?告诉你,你不是说先来后到吗?这皇船是我先看着的,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那么大的皇船摆在那里,还要分谁先看着的,能分得清吗?
“你先看着的又怎样?难道你还还要吃了这船不成?”
刘公子被朱大福一噎,正准备回怼过去,只见船上下来一身着蟒袍的少年。
当即越过朱大福,三步并作两步走商栈板就要像那少年套近乎。
实际上,他除了从那少年身上判定他是皇家人,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
走上栈板挡住那少年的路,却忘记该称呼了。
身着蟒袍走下船的这少年就是担任对倭特使的朱允熥了。
朱允熥脾气好,对刘公子着一个普通老百姓贸然挡住自己的去路,并未反怒,只是淡淡问道:“你是说?我认识你吗?”
朱大福担心自己经见的人多,忘了老熟人。
这若搁在其他人身上,才不管认不认识,肯定是要直接招来护卫扔出去的。
“呃...”
刘公子愣登一下,好不容易犯上话,却没想到朱允熥一扭脸瞧见了船下码头站着的朱大福,当即不再管是否认识那刘公子了,一把推开刘公子,三五步走到朱大福身边,喊道:“哥,你还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