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更大的空间。
他们平时训练,也会在二百步发起冲锋,虽然最优距离是百步,甚至可以更近的五六十步。
他们距离战场,还有十几分钟。
而在神策军营地,战斗已经白热化。
三千满骑已经冲入营地,跟约五千余明军绞杀在了一起,但与图赖想象中不同的是,他们冲破两道营栅,拼了惨烈伤亡杀进去,但明军没有溃。
反而自己被陷住了。
当营中的三磅炮拼命的开火的时候,当明军一营营一哨哨的战斗的时候,也已经带兵冲入了明营中的图赖这才醒悟过来。
这个营地好像就是个陷阱。
明军的部署,根本就是野战的阵营,看似好像是倚两道营栅做战,其实根本就是以哨营为阵,互相支援的这么一个战斗方式。
所以冲入营地,破两道栅,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们冲进去了,抵达了,但他们也彻底的失去了骑兵机动快速的优势了,跑不起来了,而且进去后才会感受到,明军火力成倍的提升。
他不知道,这种部署,其实就类似于空心方阵的模式,明军靠的不是营栅防护,而是本身的以哨队结成营的阵形。
一个个营哨组成的战斗阵营,并不需要额外依靠营栅壕沟,他们本身就是带刺的刺猬,火枪手也是刺刀兵。
各个营哨之间都有许多空隙,可就是这些空隙,反而让满骑们伤亡大增。
战马本能的顺着这些空隙前进,结果就是遭受着四面八方的明军营哨阵中士兵密集的打击。
满骑很彪悍,仍在拼命的厮杀,近距离的格斗,他们一点也不怂,枪刺箭箭刀砍,带走一个又一个明军。
可这并没有改变战场的整体形势,他们杀死一两个,往往自己就得死伤三四个。
他们明明是骑着马,可以横冲直撞的,但却被打的纷纷落马。
双方的伤亡率都在不断激增,
可不论是明军,还是清军都在继续厮杀,没有谁惧怕,没有谁放弃,都在撑着一股气,谁都不想放弃。
明军,尤其是第一道栅后的明军伤亡很重,但负责指挥的温虎却并没有让他们后退,而是按战前预定部署,让他们聚拢。
两哨并一哨,两营并一营。
缓缓向营中心靠扰收缩,继续战斗。
清军骑兵跑动速度越来越慢,整个大营已经成了四面漏风到处破洞,但这并不妨碍明军坚强反击。
清军可以把营栅砍开一道又一道的缺口。
可面对几百人一营的战兵群,面对着那些不停喷射火光,射击铅弹,甚至还不时夹着一两门小炮霰射,还有那些两三人一组的抬枪的阻击,想直接撞上去,会发现那些火铳手直接就又变成了刺刀兵,他们的火枪上套着长长刺刀,虽不如步兵的长枪大而长,却依然是骑士们的克星。
他们也只能围绕着奔跑,然后骑射,或刺击,或投射,但明军的反击却比他们还要厉害,那些火枪火炮,人马难挡。
尤其是那些重抬枪,就算披双层甲,都挡不住他的一枪阻击,中者立毙。
女郎山和玉皇山上的明军,一直隐而不发。
反倒是更远的十里外的章丘城外,杀来了一千骠骑兵。
看着迅速赶来的明骑,虽然数量不多,可图赖却已经有几分绝望,明军营地就像是处泥潭,本来以为只要冲进来就好,谁知道现在却陷在这里进退两难,明援兵又至。
图赖不禁悲呼。
“我们的人马怎么还没有到!”
身着明亮盔甲的图赖身边大军护军巴牙喇骑,他们的铠甲坐骑很明显就是清军主将。
温虎看到他往自己的大旗下冲。
这家伙明显是想斩将夺旗,好挫明军之势。
“九头鸟铳,都给我盯着那虏将打!”
温虎亲兵哨里的两队重枪兵,立即都把重枪都瞄向图赖,其余几队火枪兵也都对着齐射。
甚至几门小佛朗机也对着发起速射,一片片的霰弹喷出。
清军此时已经有些后继乏力,明军伤亡惨重,仍在坚强战斗,就算是拿着长矛大刀的辅兵,也并没有崩溃逃散,只是在不断的聚拢,然后继续反击。
图赖想要斩将夺旗,尽快结束战斗。
排排鸟铳,将图赖的护军打落数人,他们报以弓箭和投枪,也击中数名明军。
图赖也持强弓,在马上连射。
一箭将一名火枪兵射倒,刚又抽出一支重箭来,突然胸膛一震,接着又是一下,两支九头鸟重枪射中了他,披着双层棉甲的他,胸口爆出两团殷红的血花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战马仍带着他前冲,但他手中的重箭却已经掉落地上,这他专属的重箭,五支要八两银子,此时却握都握不住了。
轰的一声,一片霰弹扫过。
一枚小铅子直接射在他脸上,打掉半边脸。
图赖直挺挺的在马上摔落。
冲到营中大旗阵前的满骑,也在猛烈的打击下,最终一分两散,没能硬撞上去,而是分成两股绕开。
甚至没人顾的上落马的一等公、固山额真图赖了。
远处,骠骑营已经赶到,而在绣江河对岸,博洛也终于带着后续主力万余赶来,出现在了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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