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正五品,五万两。
最低监生五百两,最高正五品五万两。
价格相差很大,不过正五可以穿绯袍,甚至子弟有恩荫权,还可以封妻赠祖,特权更多些。
当然,朱以海也是故意定的较高,真有这样的冤大头,那逮一个是一个嘛。
“杨会长若要捐纳,本使可以向朝廷上报。”
杨昆对于魏安报的这个捐官的价格有些惊讶,觉得太贵了,但是他也没拒绝,因为若能有个官方身份,还是很有好处的,就比如他在巴达维亚,既是荷兰人任命的甲必丹,又是巴国公堂的会长,这双层身份,让他成为华商领袖,他的事业也因此兴盛。
当年苏鸣岗十五岁就从福建下南洋谋生,这位读过些私塾的福建少年,能文善武,硬是在西爪哇苏丹国闯出一条路子来,成了当地华人首领。
后来他还迁来巴达维亚,并与身在日本平户的同安李旦,在日本长崎的漳州张敬泉、欧华宇,厦门的漳州许心素,暹罗大泥的李锦,马尼拉的漳州黄明佐等这些海商,结成了一张以福建同乡关系网组成的亚洲贸易网。
在东线贸易圈,李旦、欧华宇、许心素等人既是合作伙伴,还是结拜兄弟。
而在南洋航线,苏鸣岗与茂哥、林六哥、杨昆等都既是福建同乡,又是姻亲关系。
不过在崇祯年间,苏鸣岗参与的这张海贸大网也破裂,先是李旦早年在马尼拉遭遇西班牙屠华,他的船、货被夺,自己都被抓起来在西班牙人船上当了几年苦工,最后才逃去日本。
后来张敬泉、欧华宇、李旦先后逝世,这才有了郑芝龙的崛起。
荷兰东印度公司与郑芝龙的结盟,最后也让在巴城的这些华商们传统商业模式受到很大冲击,甚至因为苏鸣岗在苏丹进攻巴达维亚之战中,既没帮荷兰人也没帮苏丹,加之战后与他关系密切的总督离任,让苏鸣岗最后不得不辞职返回福建,却又发现局势大变,最终在台湾呆了三年,还是回了巴城。
现在荷兰人又跟大明直接展开贸易,对于巴城的这些华商来说,既是机遇,也是危机。
“捐个七品,多少银子?”
“五千龙银。”
“那有劳魏大人为小的上报朝廷,”杨昆打算捐个七品,花五千两银子,另外给这位魏大人一千两银子。
这一千两是他私人礼物,另外巴国公堂送四千两给魏大人。
魏安笑笑。
“本使是朝廷官员,天子钦差,就算在海外,也不能收礼。不过如今要建大使馆,需要花费,你们这些海外义商若是愿意资助些,本使代大使馆收纳,会如实上报朝廷,也会勒碑记录公示的。”
私礼不能收,但对公捐赠可以收。
杨昆心想这不还是收礼吗,什么私礼公款,到了你们手里,怎么用还不是你们的事,当然这种事他觉得很正常,也没必要点破,笑着应下。
魏安带来的六条船,每条船上的货,都起码价值几十万银元,总价值几百万。
这些货,荷兰人当然愿意要。
不过魏安也没直接给荷兰人,而是让杨昆出面居中介绍,并给他相应的佣金。
“谢大人如此信任在下,在下一定会尽心寻找合适的买家,牵线铺桥促成交易,绝不让大人吃亏。”
魏安点头,交待给他另一个任务,“大使馆的营建,本官也都一并交与杨会长承包,到时该多少开销,一并报来结算,本官可以先付你们一千银元。”
“另外,本使还想烦请杨会长协助,帮忙尽快把在巴城的华人都给登记在册,授予他们护照,以此为我大明子民在海外的身份凭证,以后凭护照便可得到大使馆的庇护、帮助。”
六条船上几百万的货,除了一些常跑南洋巴城的华商自己托运的货,绝大多数都交给杨昆他们负责中介出货,哪怕是百分之一二的佣金,都得有几万两了,何况实际好处哪止这些。
这么大的好处,杨昆非常识趣,甚至直接就跟魏安说要给回扣。
魏安谢绝了。
“等这批货出手了,船队也要准备货回去,到时要用大米、蔗糖压舱,另外还要采购棉花、棉纱,以及香料等返回,也还得有劳杨会长替我们寻找货物,牵连搭桥,居间佣金,也都会按规矩给你们,不会亏待的。”
杨昆心中大喜,觉得这五千两银子捐个七品散官还真的值。
“谢大人抬举,大人交待的这几件事情,就都包在小的身上,一定办好。大使馆,现在就给大人招募工匠,采买材料准备开工。
船上的货,也可以立即组织看货会,需要的货也马上就可以寻找货主。”
魏安对杨昆的这办事效率非常满意,不愧是能在海外异乡混出来的人,这办事能力确实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