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还有额外的两千套棉甲。
朝廷现在占据南方,财税这块也还不错,但打造火枪板甲火炮这些,需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各类物资和工匠。
就如一件甲,一件老式的紫花布甲,就是外面布里面铁甲片的暗甲,传统连盔带甲造价四两白银,这种甲一套二十多斤。
算是相对落后了的布面甲,而棉甲是把铁甲片包在棉片里面,外面又有布面,因此更精良,穿起来也舒适,不会冬天冰凉夏天火热。
这种棉甲,造价达到八两,重四十斤左右。
生产这种板甲,需要的不仅是银子,更需要的是上好的铁料、煤炭、木炭,以及蓝棉布、棉线、绒绳、生漆等材料,材料费大约是六两,工食银二两多。
战乱导致许多军工原料供应不足,原料价格上涨,这是影响板甲生产的最重要因素。
而大量生产,还需要足够的熟练工匠。
朱以海在各地兴建军工产业,到处招收工匠,采购原料,虽然规模大,通过集采把价格打下来不少,甚至采用一边招募工匠,一边自己培养的方式,甚至用上了流水线等模式,提高产量,但最大限制,还是原料供应。
御营披甲率提升缓慢,一来是对棉甲生产要求高,高标准高质量,二来就是原料老供应不足。
可皇帝仍然还能给他配齐两千人的甲,还额外调了两千套,等于给了四千套,这真的就是在按行营标准拔付了。
更别说皇帝还又给了二十万银元,这足够归德镇差不多一年的军饷。
四营战兵外,还额外给一千支鸟铳,百门小炮。
这一回到河南,那还不立马成为最精锐的一支兵马?
原本那些被调到河南去的御营兵,接到调令很不满意,甚至不愿意接受,但后来看皇帝对朱忠义如此厚待,他们也慢慢改变态度。
尤其是许多调去的军官,基本上都是升职去的。
哪怕是普通士兵,也都给他们升衔,甚至额外给笔赏钱。
皇帝调去河南的这支人马,本身就不是什么御营载汰的,而是各镇中精选出来的,因为朱以海对他们寄以厚望,是要做为挺进中原的先遣队的,现在虽顶着归德团练的名头,其实就是御营河南行营。
大营里欢声笑语。
大锅里开始炖大骨头汤,红烧猪蹄,炒肉片,炖酸菜,就如同过年一样,来自各镇里的兵,组成了这四个营。
等到了河南后,他们还会以这四个营,再与红枪会混编,到时会是八个营,十个营等。
“这肉真香!”
饭菜做好。
每人都打到一大碗肉菜、和一大碗汤,还有八个白面馒头,这伙食确实比过年都好。
皇帝甚至特赐下来了些御酒。
不算多,但每人可以分到一碗。
朱忠义举起酒碗,“弟兄们,感谢陛下赏赐酒肉,干!”
“干!”
两千多将士举碗高吼,声震云宵。
赵贵也举起酒碗,感觉十分激昂,他也成为一镇兵马的主要军官了,主管全镇后勤的从五品文职。
谁能想到,两年前,国姓爷朱忠义还姓赵,甚至被族里的赵老爷嫌弃说他不配跟他同姓赵,如今却成为了国姓爷,堂堂一镇团练总兵官。
而一年前,还在荒野逃难,饿的奄奄一息的破产富农赵贵,如今却已经在浙东安了家,自己也穿上了五品的绯色官袍,他原也不过只是取得童生而已。
造化弄人。
甚至这底下两千多激昂亢奋的将士们,他们绝大多数之前的经历就跟他和朱忠义是差不多的,要么是破落卫所军户,要么是运河艰难的漕丁,或者是饥荒逃难的农民,又或是失业的小手工业者,有的是奴仆、有的是佃户,有的是伙计学徒。
多数人都曾经被压在尘埃里,连天日都见不到。
但有一天,圣君降世,带领他们一步步的站起来了。
他们当了兵,他们成了官,他们也体体面面了。
就如以前他们几年都未必吃的上一口肉,现在却捧着满满的一大碗肉菜,还喝着御酒。
赵贵脑中突然浮出一句话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明天,他们就将踏上前往淮安的船,然后回到河南归德,他们将在那里,开辟一块新的根据地,将在那里为皇帝也为他们自己,打出一片新的天地来。
赵贵手捧着酒碗,御酒下喉,十分甘醇,他面浮微笑,对未来充满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