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蝕 但再怎么折腾,荒地里也变不出粮来,尤其是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
士绅们也只能纳银代粮,丁文盛倒是抢了不少银子回来,问题是银子没地方换到粮,面对孔有德等的不断催促,他也只能送来银子。
“东昌府的高唐、茌平等地又起盗匪,他丁文盛无兵可用,眼看着贼要围东昌府了,他这才想起我们来,送这么两万两银子,就想让我们去给他擦屁股,哼。”
孙龙也笑道,“这丁文盛先前裁撤东昌等地的卫所兵,下手极狠,结果现在高唐等地造反的人,都是之前被他下令充裁撤的原卫所军官军丁,那些人世代都是卫所官兵,承担漕运任务,势力可不小,丁文盛直接就裁。裁完了又向他们追缴清欠,还要他们平粜米麦,一桩桩全落到这些人头上,你说能不反吗?”
现在山东境内,还留在家乡,甚至手里还有钱粮的,一般也都是那些大的地主士绅了,比如说衍圣公孔家,因为很早就投降归附了,又因他们家那特殊的地位,所以没怎么触动,丁文盛也不大敢动他们家。
但是其它的那地主士绅,就算有些是也归附朝廷的官绅武将等,但他还是催缴摊派,只不过有官职的可能要好些。
但那些被裁撤的卫所军官们,这些人都是很肥的地头蛇,世代卫所武官,然后还兼管着漕运这块,那真是肥的流油。
丁文盛裁卫所兵,清地主士绅欠缴,强令有粮大户平粜粮食,正好就刀刀都落到这些人头上了。
如果是以前,这些人未必敢怎么样,可偏偏现在形势有变,清廷在山东现在统治薄弱,南面明军却势头正猛。
“王爷,我倒觉得咱们现在坐守登州吹海风,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收了这两万两银子,正好可以派兵去剿贼·····”孔龙嘿嘿笑着。
孔有德立马明白他的心思,驻防登州,不好乱来,毕竟去年这仗没打好,现在得夹着尾巴做人。
但如果山东巡抚来借兵剿贼,到时顺势出兵,到时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等到了高唐等地,那时谁是贼匪谁是良民,这不全由他们说了算?
“树挪死,人挪活,有道理。”
登莱现在已经平定,孔有德守在这里空等朝鲜粮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就算到了,估计也不会太多粮食,难以长期为继。指望地方官府和朝廷是没什么希望的,总不能让弟兄们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吊着吧。
“你带三千步骑,再拉些炮过去,”
孙龙立马拍着胸脯道,“请王爷放心,末将过去后,一定能弄到钱粮,到时不仅出战的弟兄们能吃上饱饭还能大赚一笔,末将定会尽快送粮草回来的。”
孔有德对孙龙很满意,这是从皮岛时就跟着他的老部下了。
“老孙啊,我女儿四姑是我掌上明珠,虽然还小,但却已经蒙圣母皇太后收为义女,赐封和硕格格,我打算把她许给你儿子化龄,你觉得如何?”
这种儿女联姻,孙龙当然是求之不得。
“谢王爷厚爱。”
“自家兄弟说这见外的话做什么,朝廷之前已经改封我为湖南王,许诺以后只要我能收复湖南,那么湖南就交由我世袭罔替永镇。
你这次去高唐那边平乱,记得多弄些钱粮,多拉点青壮入营,湖南还得我们自己拿下,必须得多招些兵马,多储些钱粮,
等将来打下湖南,我做湖南王,也定为你请封个公侯爵位,一起镇守湖南,咱们都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老兄弟,朝廷封一个省给我,那我到时也定划一个县给你,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休戚与共。”
孙龙听了恨不得想认孔有德做干爹了,激动的拍着胸脯砰砰响,“请王爷放心。”
第二天,孙龙就带了三千步骑往西去东昌府平乱去了。
孔有德领两千人马留守登州府。
闲着也是闲着,孔有德一边盼着朝鲜粮船到来,一边也干脆把手底下的兵撒出去,到登州府各县去‘剿贼平乱’,实际上就是去打粮抓壮丁。
朝廷许了他湖南王和封地,但还得他自己去打,他必须得多拉些兵马才能去拿下湖南。
世封永镇的许诺还是非常诱人的,虽然他当年投后金后,皇太极也给他划了块封地,还给他划了人丁户口等管辖,但这些又哪极湖南一省为王的诱惑呢。
至于山东乱不乱,登州烂不烂,他孔有德管那些做什么?
几天后,家将禀报。
“王爷,朝鲜粮船到了。”
孔有德闻听,起身笑道,“他娘的,终于是来了,再不来,老子都只能跟兄弟们一起去赶海捡砺子挖野菜充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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