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剘 秦良玉提出建议,“我建议还是徐徐整编,慢慢来,急则生变。先把御营行营立起来,让陛下派来的这些武官能够真正掌握这支兵马,能够控制住重庆城,重庆府,然后再下一步。
只有等朝廷在川中的力量,达到一定实力的时候,才行啊。”
文安之叹气,“我又岂不知道这些,而圣人又岂不知道这些,可是现在我们没的选择了。时不我待啊,张献忠北上,鞑子南下,这巴蜀又要举起大战,而这大战一起,我们又真能置于局外吗?我们随时都会卷进去,而如果我们还不能整军好,那么随时就会如武昌大溃、西安大溃一样,再来一次巴蜀大溃。”
“就算整军风险大,但也没时间拖下去了。”
“蜀国公,陛下现在非常重视巴蜀,这里是长江上游,巴蜀安稳,湖广才能维持平衡,一旦巴蜀失守,则湖广也不能守,到时江南地区,又如何支撑?”
“陛下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蜀国公身上了,蜀国公的忠贞,石柱白杆兵的忠勇,天下皆知,如今时局动荡,唯有仰仗蜀国公的白杆兵为中流砥砫了。”
这番让秦良玉也无法接。
“我七十多岁了,丈夫、儿子、媳妇、兄弟、侄子,他们都倒在为国征战的战场上,”
“但是,陛下仍然对我这个老不死的还寄以厚望,那我就不会辜负陛下,就算石柱男丁这些年死了太多,可只要没死绝,我们仍然会端着白杆大枪为国征战,壮丁死了还有少年,男人死了还有寡妇,我们石柱愿为陛下流至最后一滴血!”
这番让文安之都感动的落泪。
国家沦丧,西南土司却能如此。
“那好,从现在起,便一切拜托蜀国公了。”
商谈许久后,文安之让人请来了张世鹏。
“张提督,本经略与秦总统都已经决定,抽调手中最精锐的战士,调集最精良的铠甲武器给你,我们还会把队总以上的军官都调回来,最好的兵留给你们。”
张世鹏原是行营副提督,提督原是由秦良玉兼领的,现在秦良玉也不再兼领行营提督了。
两人的话,表明他们对行营的全力支持,给五千最好的兵,调集最好的装备,全力提供粮饷,但不派一个官过去。
御营十个营五千战兵,所有队总以上军官,全都由张世鹏这些从江南过来的军官担任。
张世鹏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位张提督是阁老张国维的大公子,调来之前,曾任过张国维标营游击、浙营绍兴参将,京营五军营的副将,最后做到了御营的一镇副总兵。
虽说他是阁老的儿子,但张世鹏和他兄弟张世凤一样,都是忠勇为国的热血汉子,甚至来蜀,也是主动请缨,哪里困难往哪走。
来了重庆后,也一直在认真的组建训练行营,表现的可圈可点。
也没有半点瞧不起蜀中本土将领们的意思。
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张世鹏感动良久,“有文经略和秦总统的全力支持,我张世鹏也唯有全力以赴。我也不敢说大话,只要兵精粮足,那么我便会完全按照御营的规章练兵,打仗的时候,我和所有的行营军官都会冲在最前,退在最后!”
文安之很满意。
“很好,除了练兵,你们行营还得担负起一个任务来,从现在起,你们行营就是所有川军的宪兵,负责执行军法,维持军纪。
只要有川军将领兵士敢违犯军规,你们都可以执行军法处置。
你们敢吗?”
张世鹏明白文安之这话中之意,这是要开始对敢不听话的川军军头们动手的意思,行营就是那把斩人的刀。
这是同室操戈,还是说清理门户?
他咬了咬牙,没马上答应,有些犹豫,他请缨来蜀,是要来抗击鞑虏,围剿流贼的,却没想过,没战上鞑子,倒有可能要先对川中明军动手。
“你若怕担骂名或脏手,那我换个人做提督。”文安之直言。
张世鹏挺胸抬头,大声回道,“末将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也有勇气承担,更有能力保证做好,请经略大人和秦总统放心把此事交给我!”
文安之拍了拍张世鹏,“很好,你父亲是我极为尊重的一个人,果然虎父无犬子!你只要记住,我们现在所要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天下太平、大明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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