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嫐 杨威则是副总兵,刘承祖为黑枪营营官,马良是副营,各级的哨总队总,也都是那些拼命三郎式的狠人。
这一路来,这么些流民等组成的黑旗营,居然能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一路杀到了朝天关。
被他们干掉了几十伙摇黄贼,人马数千。
这是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却在他们的疯狂下做到了。
如今进退不能,张大鹏打算再疯狂一把,他要亲自进朝天关会刘进忠。能骗就骗开关,不能骗就亮明身份。
在关下没有等待太久。
关里的刘进忠便派人出关来迎接。
不过刘进忠只让黑旗营总兵带十名家丁进去。
张显使眼色让张大鹏不要进,张大鹏笑着点了十名敢死队进去了。
“你是黑旗营总兵官,敢问高姓大名?”
高大魁梧的刘进忠有一脸大胡子,看到同样高大的张大鹏,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
“免贵姓张,张大鹏。”
刘进忠打量着张大鹏,又瞧着他身后的那十名很特殊的家丁,人人带着一张面具。“张将军的这些家丁怎么都戴着面具?”
“怕吓着人。”
“哦,本将也是死人堆里打滚过来的,不妨揭开来看看?”
张大鹏对敢死队点头,然后大家揭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下面狰狞残缺的脸,刘进忠都愣了一下,十个人,居然都没鼻子,鼻子那位置,留下两个孔洞,很吓人,有些脸上还有大疤,甚至有个家伙没有嘴唇,露出森森白齿。
“这?”
“他们都是真正的战士,鬼门关里打了个滚又闯回来的,他们每个人,手底下都有至少十几个首级!”
刘进忠点了点头。
他看着张大鹏然后又看了几眼这些狰狞凶恶的家丁,“姑且称你为张总兵吧,张总兵是想来骗开朝天关入汉中,还是想寻机夺我关城,甚至是取我刘进忠项上人头呢?”
“都督何意?”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老万岁的宣旨使者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来了,举着黑旗自称黑旗营,可我不会相信的。
我如果所料不错,你们就应当是最近在保宁府到处袭击摇黄贼的那伙人了,你不用急着否认,我刘进忠就是本地人,我的骁骑营弟兄们也多是川北人,最近这里突然出现了一股专打摇黄贼的厉害人马,我又岂会没半点消息?”
“我来猜猜看,你们肯定不是大西军,也不会是顺营的,更不会是什么民间兴起的人马,或是黑吃黑的土匪,从我收到的一些消息来看,这支人马可不是川中人马的样子,
我之前很疑惑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神仙,但现在看到了张总兵,顿时大悟,听说重庆来了一群浙江大明天子的御林亲军军官,组建了个川陕行营,你应当就是从浙江来的吧?
应当没错,你虽然极力掩饰口音,我还是听出些浙江越语腔调的。
只是我还是不解的是,你们怎么跑到保宁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来的,我更好奇的是,你们又是凭什么,就那么一小队人马,却能在这山里拉出这么一支人马,并在这么短时间里,打的摇黄贼落水流水的?
可否把真实身份和目的告知一下?”
张大鹏不想一进城,就被人把底细全说了出来。
十名敢死队员直接就把手按到了刀柄上,全身崩紧,随时准备火拼。
张大鹏沉默了一会。
他伸手让敢死队员放松。
对方竟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那倒不急了。
“在下确实就叫张大鹏!”
“重庆川陕御营的?”
张大鹏点头。
刘进忠心中暗惊,他刚才只是诈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诈对了。
“张将军这是要来夺我朝天关,还是要来歼我骁骑营?”
“都不是。”张大鹏也敞开了说,“我自来蜀中,所见所闻无不让我骇然而愤怒,吃人的摇黄十三贼,还有到处屠杀的西贼,都让我恨不得能立刻将他们都杀尽,我在保宁见到了献贼的七杀碑,却也看到了刘都督的禁约六条。
你相比起西贼们,刘都督是这贼世道里难得的好人。”
“我算什么好人,这年头,握刀的都该杀,没有一个清白的。”刘进忠自嘲。
“实不相瞒,我是奉命往汉中去送信的,路上发生了些意外,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身边又跟着许多人,所以只好来向刘都督借路经过,并无其它意思。”
“借路?”刘进忠有些意外。
“嗯,”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良久,刘进忠告诉张大鹏,“如果你是去汉中给马科送信,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马科虽然原是明将,但此人已经降虏了。”
“都督为何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刚从汉中兵败回来,知道我为何败了吗?轻敌上当是一,但更重要的是汉中马科军中已有建州鞑虏,数量虽不多,但也有两千骑。我被马科诱伏,本不致于败,可关键时候,突然从后面杀出两千鞑子骑兵,冲破我军后阵,这才让我全军大乱,不得不饮恨败回。”
张大鹏怔怔发愣,似乎还不敢接受这个结果。
“虽然我也不清楚马科是怎么暗里勾结鞑子的,但这已经是事实上,我劝张将军还是不要出朝天关了,否则你这黑旗营虽然打摇黄贼挺厉害,但遇上那些鞑子,估计有多少都不够送的。”
张大鹏彻底乱了,一时无言以对。
许久,他抬起头,“刘都督为何将这些告诉我?”
刘进忠取出一方银印,“我早已归附大明,这是文督师授我的提督银印,咱们其实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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