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你，”

“玩笑，当然是玩笑。小友你看，我们祖孙三人奔波一日现在还未一口饭未吃。你是不是？”

李瑜刚要反驳对方就被老者急忙打断。那老者一卖起惨来他身边双眼滴溜溜乱转的孙子肚子就打起鼓来。二者一唱一和配合的好不默契。

“吃饭，哼，老头你这心肠还需要吃饭。我看你喝西北风就喝饱了。”

说是这么说可李瑜到底还是起身去火头队帐篷内翻找食材。毕竟老头虽然可恶可两个孙子确还是孩子。

在后世，这种年纪十岁左右的孩子多半都是父母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哪里会遭受这种颠簸流浪吃不饱穿不暖的难民生活。

军帐中李瑜四处寻找可用的食材，不时向帐外随意的瞟一眼。

几眼之后祖孙三人不知何时凑在了一起。而那刚才全程都未说话的成熟少年好似低声与老者争辩着什么。

虽然好奇可李瑜也没有顺风耳所以实在听不清楚几人的低声细语。

不再管三人的事。李瑜从火头队手中找到一只现宰的母鸡，一斤厚厚的肥蘑。

鸡去内脏焯血水，肥蘑煮熟以此确保没有因为不熟而带毒性。李瑜又寻摸出面粉做了满满一锅面条。

小鸡炖蘑菇，热汤面条。既管饱又常鲜。当这两样做好热腾腾的端到路边祖孙三人面前，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来吧，老头你能不能吃都少吃点反正你心黑手脏吃了也是浪费粮食。

至于你们两个敞开了吃吧。不够我再去做。”李瑜有些见人下菜碟，虽说刨除不知道洛阳局势的因素来看老头只是心稍微黑点，为了生存自私的引导难民换个逃难的地方而已。

可即便这事跟李瑜毫无厉害关系可来自后世的良好道德感还是让他对老头感官不佳。

“好，好，老头子我半截身都快入土了吃多少都是浪费。

子福，子安你们两个多吃点明天可还有一天路要走。”老头也不因李瑜的恶语相向而生气，反而很是和蔼的让两个年幼的孙子先吃。

在这一刻的老叟身上李瑜好似看见了后世每个慈祥和蔼的爷爷身上都有的爱孙之情。

就是这么陡然一瞬，虽然理智上李瑜还是鄙视这个衣衫褴褛却狡诈如狐心黑手脏的半百老叟。可情感上，还是不可遏制的对其多了几分理解。

说到底，聪明人面对渺然的生机可能都会不可避免的自私一点。

若是以已比人。遇到那种只要牺牲不相熟之人就能安然度过的生死危机李瑜也不敢保证现时自己满心的仁义道德到那时还能剩下多少。

思绪百般只在一刹。此时再看对面那由激动到平静情绪收敛甚快的老者李瑜觉得自己心中对对方的厌恶之情好似平静了不少。遂开口说道：

“算你有几分长辈的样子。吃吧，放开了吃。这一路你们要是真决定跟着军队一直南下可能还有得走。”心中对老者印象虽然有所改观可语气上还是不免有些阴阳怪气。

语气的好坏不能完全表示言辞的好坏，活久见的老者显然看出了李瑜的前后变化。

因此他对李瑜感激一笑亲手为李瑜和两个幼孙盛了满满一碗热汤面条。至于他自己，在两个孙子的几经劝说之下也没动筷非要等到李瑜和两个幼孙吃饱再最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