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柳湘芦与我关系向来不错,平时在约个酒,听个曲的,经常聚在一起。可这次他竟然一见到我跑了,你脑子转的比较快,快琢磨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别说,贾珍这么一说,彻底挑起了贾珩的好奇心。
理国公府一直与贾家两府交情不错,哪怕贾珩砸了开国一脉领头人之一的南安郡王府大门,圈禁了北静郡王水溶,也没有断了与贾家的交往。
可这柳湘芦今日的表现,却让贾珩疑惑不已。他问道:“大哥可看清那两个外邦人长得什么模样?可能分辨出是哪一国的人?”
“这我哪能分辨出来,反正不是新罗倭国那边的,金发碧眼,倒是与前些日子茜香国的使臣很相似。不过这也说不定,西域那边,好多藩国人都长得一个样。”
贾珍挠了挠头皮,琢磨了半天还是没个准确的话。
贾珩也没有再催,他朝外面喊到:“来人!”
天枢大步走进书房:“将主!”
看到天枢进来,贾珩先是惊讶的问道:“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是你守在外面?”
天枢瓮声回应:“末将已经休息好了,再休息下去,末将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贾珩一脸无奈,手底下的人一个赛一个勤快,都显得自己这个将主太懒惰了。
“那行吧,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查一下最近理国公府的动向,。特别是理国公府的柳湘芦,他身边出现了两个外邦人,特征是金发碧眼,疑似茜香国或是西域人。查清他们的来历,以及理国公府为何与其牵扯在一起!”
贾珩叮嘱一番,让天枢去安排查探。这点钱对于久经沙场的天枢来说,易如反掌。
天枢领命出去,贾珍对于自家二弟的这些手下是眼馋许久了,可他也知道,贾珩身边的人大都是有品级的武官。
贾珍一脸羡慕的说道:“真希望我的手底下也能有这样的好手,二弟,能不能帮我培养一些?你也知道,哥哥我虽然一剑震京城,但有些事总不能让我亲自出马不是?”
贾珍这些天确实在京城闯下了“一剑震京城”的名头,可那是在东市最大的青楼里面。
宁国府珍大爷为了同兵部侍郎戴仓的儿子戴明凯,抢夺一名歌妓大打出手。
珍大爷凭借从宋远桥夫人惠女侠那里学到的剑法,一人独战二十多人不落下风。
据说当时贾珍身法飘逸,剑光照耀整座青楼,哪怕有人说这是女人学的剑法,但压不住贾珍学得溜啊,硬是打的对方不敢冒头。
这几天贾珍遇到大朝会都是请假,因为言官弹劾贾珍夜宿烟花之地,为了一歌妓与人大打出手的奏章,都能淹没了勤政殿。
这个时候别说贾政,就是督察院的二把手林如海的面子都没人理会。
贾珩一脸玩味的看着贾珍:“大哥如今身手很好呀,要不然我上奏陛下,你去禁军中当值可好?据说外界已经有人传言,宁国府珍大爷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真的吗?”贾珍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他跳了起来,哪怕快四十的他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惊喜的问道:“外面真的这么说?”
贾珩配合的赞叹一声:“那可不,已经有大臣上书,言说大哥既然武道已成,那就应该北上九边,或是南下沼泽,为大周从军戍边。对此,大哥觉得怎么样?是南下还是北上?”
这下,贾珍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尖叫一声:“那怎么行?这京城怎么可以没有我贾珍,这花花世界我还没看够呢?再说,我又不会打仗,去九边不是送死吗?”
“你还知道啊,我的好大哥!”
贾珩哼了一声,这些天言官拿贾家当做靶子,为他们争取犯颜直谏的名头。
本来言官就是喷人的,贾家如今正红的发紫,加上贾珍与贾赦在京城的名声向来就离不开纨绔二字。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政绩,“一剑震京城(青楼)”传到他们耳中后,弹劾的奏章就如同纸片一般,送到了通政司。
听到贾珩的冷哼,贾珍虽然知道自己的二弟不会真的因为此事生气,但还是乖乖坐好。
“大哥,咱们家不惧怕这些弹劾,但凡是要有个度。那兵部侍郎戴仓管着大军粮草的调度,你把人家儿子打的他妈都认不出,他奈何不了咱们,可这个月羽林卫的补给到现在都没还发下来,看明白了吗?”
贾珩把桌案上的一份文书递给贾珍,绕是贾珍这种纨绔,也明白粮草的重要性。
他接过文书自己浏览一番,原来兵部因为羽林卫消耗过多暂停了这个月的补给,等待兵部给事中查阅最近几个月的账目后再说。
“对不住啊二弟,我是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贾珍把文书轻轻放下,脸上满是愧疚:“这戴仓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公报私仇嘛,哪有打架打不过喊家长的。要不,我去给戴家负荆请罪?”
“赔什么罪?赔了罪你的罪名就彻底被落实了,而且这件事已经不是赔罪就能了了的。”
贾珩否决了贾珍的想法,他已经大概琢磨出了戴仓的用意。
这戴明凯怎么可能有胆子冲贾珍呲牙的,贾珩为了堂弟贾宝玉就敢砸了南安郡王府霍家的大门,兵部侍郎,一个三品文官哪里来的胆子挑衅贾家?
而且戴明凯逛青楼都带二十多个武道好手,冲突第二天弹劾贾珍的奏章就不要钱的送到了通政司。
这背后要是没有人,贾珩是打死都不信。
那些言官以弹劾勋贵宗亲恰饭,贾珩可以理解。但消息是谁传的?领头弹劾的是谁?又是如何挑起言官弹劾贾家的兴致的?目的又是什么?
贾珩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他给贾珍说道:“想要解决这件事还是需要大哥再去做一件事。”
“做什么?”贾珍疑惑的问道。
只听贾珩说道:“明日大哥去戴家门口负荆请罪……”
贾珍脸上更加迷惑,刚刚还不是说,不能赔罪吗?
贾珩示意他稍安勿躁:“当然,只要做个样子。等到了他们家门口,再没有进门之前,你一定要挑起戴家人的怒火,然后借机让他们家人率先出手,然后大哥就可以反击了。最好,砸了戴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