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芸脸一红:她有恒山派武功傍身,以前确实不想操那么多心。不过,在朱慈烺身边待过一阵后,她受到很大触动。朱慈烺在生死关头都尽量使用计谋,不愿意让她涉险,这既令她感动,也让她更加意识到谋略的重要。
其实以袁熙芸的聪明,只要她愿意,很多事情都是一想就透。也就是这么一思考,她又发现了一个小问题:徐叔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但却故意不说出来,目的应该是为了培养她遇事多动脑筋的习惯。
毕竟,世道险恶,行走在江湖上,是得多长个心眼,徐叔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想到这里,袁熙芸微微一笑:“徐叔,你既然都已经筹划好了,就直说吧,你那些具体细节我可猜不出来。”
徐传斌便不再卖关子:“我打算明天跟旺吉努这么说……”
袁熙芸听后连声叫好:“徐叔的提议简直让人没法拒绝,旺吉努如果想知道自己的前程,就只能乖乖地照办。”
“这个计划还差个帮手,我这就去找找。”徐传斌说着便出去了。
次日上午,徐传斌、袁熙芸带着从附近的栖岩寺请来的高僧觉远,一起来到清军军营附近摆摊。
没过多久,旺吉努果然出来了,看到徐传斌身旁多了一个和尚,有点意外,不过他只是瞟了和尚一眼,没太在意。
只听得旺吉努急切地问道:“先生,已经过去一天了,你推算出来了吗?”
徐传斌叹了口气:“军爷今后的际遇云山雾罩,一时难以看清啊。”
“是吗?”旺吉努有些失望:“那要怎样才能看到呢?”
“善哉!必须廓清迷雾,方能看出真相。”徐传斌表现得煞有介事,袁熙芸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忍住。
旺吉努被绕得有点头晕,只好说道:“请先生明示。”
“那我就直说了。军爷只顾自己升官发财,却没看到那么多阵亡将士的灵魂不得安宁,晃晃悠悠不肯离去,以至于世间弥漫着愁云惨雾,让我没法看透军爷的前程。”
旺吉努觉得此话有理,他甚至有点心生惧意了:“请问先生,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此事说难也不难。”徐传斌朝身旁的和尚一指:“这位觉远大师乃栖岩寺高僧,擅长超度亡魂。只要请他做一场法事,让那些亡魂往生极乐,我就能看清楚军爷的前程了。”
旺吉努这才明白这位算命先生为何要带一个和尚过来,他连忙表示:“没问题,做法事的钱我来出。”
徐传斌暗自高兴:事情果然进展顺利,正一步步地按计划推进。于是徐传斌拿出好几张符交给了旺吉努:“请军爷把每一仗的作战地点分别写在这几张符上,然后附上阵亡将士的名字。当然,不用全写上,只写两个人的名字作为代表就行了。比如某一仗阵亡了一千人,就写‘张三、李四等一千人阵亡’即可。”
旺吉努有点疑惑:“既然只需要写两个人作为代表,为什么不把所有阵亡将士都写在一张符上呢?”
“那不行。”徐传斌摆摆手:“必须分开写,将士们的阵亡地点不一样,觉远大师要向着不同的方位诵经超度。”
这话听着很合理,旺吉努同意了:“行,我回去查阅一下文书,写好这些符后再来找你们。”
“等等。”徐传斌拦住了旺吉努:“还有那些受重伤的士兵,虽然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但也可以让大师为他们祈福,保佑他们早点康复,也算是为军爷积德。”
旺吉努一听,这是好事啊,他没有理由反对,于是满口答应。
徐传斌告诉他,这些受重伤的士兵,也要将名单分别列在一张符上。
旺吉努看了看:要是这样的话,手里的几张符只怕还不够用,于是又多要了几张。
旺吉努走后,徐传斌和袁熙芸相视一笑:成了!
觉远则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对一切都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在那儿念经。
午后,旺吉努从军营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