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韶拿着这份奏折,手都忍不住颤抖,要知道这份奏折一旦坐实,不知多少人要被牵连进去,便是那李宗勉,陈隆之二人也跑不了。
事关重大,袁韶将丁常唤到跟前, 问道:“你这份奏折弹劾陈贵谊阴谋造反,如此罪名,证据在哪里,拿来给本官看看。”
“没有证据。”
丁常出乎意料的干脆利落,直接就说没有,把袁韶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胡闹!”
袁韶气急败坏,怒斥丁常,道:“造反这等罪名你没有证据就敢弹劾, 你当官家是什么?你当朝廷法度是什么?”
丁常却不以为意,冷笑一声,道:“我们御史言官弹劾人,什么时候开始要证据了?”
丁常说完便甩袖而去,只留下袁韶脸上青一阵,黑一阵,说不出话来。
而后,这份奏折被摆到了赵昀的书案前,赵昀翻开一看,那也是吃惊不小。
只见丁常其中一段写道:“陈贵谊明是主持新法,实则是借新法之便大肆邀买人心,排除异己,如今朝廷百官或被其收买,虚与委蛇。或摄其威严,退避三舍。堂堂中枢,竟成其一言堂,何其荒唐!”
第一次,陈贵谊受到了如此严厉的攻击,以前的弹劾奏折多少还有点委婉, 而这一次,已经是在指着陈贵谊的鼻子骂娘了。
面对这样的一份奏折,赵昀闭眼沉思。
良久过后,赵昀将这份奏折收进了抽屉,留中不发!
顿时,赵昀没有处置丁常的消息便飞似的传开,大家纷纷猜测陈贵谊是否已经失去赵昀的信任,新法还能不能维系下去?
这个猜测犹如一剂强心剂,使得在新法中利益受损的官员纷纷展开活动,他们频频组织诗会,酒宴,凑在一起商谈时局,探讨如何将陈贵谊扳倒。
这一日,王瑾便牵头,将一些失意的官员,学子聚在一起,对他们进行蛊惑。
尽管王瑾此前名声不好, 大家都不愿意与他为伍, 甚至感觉与他说一句话, 那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然而此时被王瑾邀请的人都是仕途落魄,且无身家背景之人,比之王瑾还要不如,现在他们这些人利欲熏心,很快便和王瑾结为一伙,开始为王瑾上位而苦思冥想。
在他们看来,只要王瑾能够上位,他们就能够得到重用,继而飞黄腾达。
一名叫作张梦龙的官员左右都是没有想出计策,他感慨道:“当今官家正值英气勃发之年,又颇具慧眼,要想把陈贵谊,甚至袁韶,乔行简他们拉下来谈何容易?”
众人皆是低头,沉默不语,唯有一人却是成竹在胸一般,嘴角露出得意的奸笑。
待到众人无果而散去,那人却是最后在半路追上了王瑾的马车。
“使君且慢些走,在下有一策,可解使君烦忧。”
王瑾挑起马车帘子一看,原来是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