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使君不必担心,官家只是命本官去行在,当面向官家陈述事实而已,并无其他。”
“啊。”
周奇惊恐,懊悔道:“当初下官让你别上那奏折,使君你偏不听,如今大祸临头,这可如何是好?”
“官家虽是一意孤行,然却也不是嗜杀之主,史弥远便是明例,使君无需担心。”
吴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便独自去了,只留下周奇还在那里担心不已。
第二人,吴渊起程,赶赴行在,朝见赵昀。
府衙的许多官员,以及当地豪强士绅皆是前来送行。
众人皆是一身素衣,脸色悲凄,看向吴渊,隐隐眼中含有泪光。
下人端上托盘,上面是十几个倒满酒的酒杯。
周奇端起一杯酒,对吴渊道:“使君,你主政镇江府,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深受我镇江府百姓爱戴,今日赴行在,只盼使君平安归来。”
魏绳开也端起酒杯,对吴渊道:“使君,鄙人有一说一,抛开其他不谈,单说为人,鄙人是佩服使君的,你仗义为我等士绅说话,上奏折言明新法厉害,以至于惹怒了官家,此等情分,鄙人感激涕零,我等镇江士绅更是永记心间。”
又一豪强左采范跟着道:“是啊是啊,使君多保重,若是官家要你性命,我等定是要发动人脉,走通关节,搭救使君,保使君无忧。”
吴渊抬手,一一谢过他们的好意,最后道:“诸位不必担心,官家英明神武,必不会为难本官,真若是官家降罪,那也是本官命中有此一劫,诸位亦是不必介怀。”
说完,吴渊端起酒杯,向大家回敬,场面凄凉。
和众人告别,吴渊随即乘坐马车离去。
众人遥望马车影子,直到再也不见,这才一一转身,垂头叹气,各自回去。
一路无事,吴渊顺利来到临安,城外已经有人在等候,等候他的正是他的亲弟弟吴潜。
这个吴潜极有才学,乃是嘉定十年的科举状元,随即步入仕途,现在在御史台担任御史。
不过因为吴潜不喜政务,对政务兴趣寥寥,故而极少参与讨论。
当了三年御史,吴潜一道奏折也不曾写,讨论之时一句话也不曾说,以至于朝廷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
可以说,吴潜的性格和他哥哥吴渊,那是正好相反。
“兄长一路辛苦。”
见到吴渊,吴潜抬手行礼,态度恭敬。
吴渊点点头,“到马车上来说话。”
吴潜上了马车,吴渊问道:“官家对我态度如何,你可曾打听?”
吴潜摇头,从容道:“不曾打听,不过兄长也无需担心,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便是,其他的无需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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