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行简老好人一个,为官比较随和,不与人争斗。
而袁韶性格刚直,眼睛里面不容沙子,谁做错了事,都是直接训斥,甚至将其罢官,故而政事堂诸多官员更敬畏袁韶。
乔行简虽然官位高于袁韶,但对此也不在意,事事也喜欢与袁韶商议。
二人坐了许久,最后乔行简对袁韶道:“使君,新法已经不可阻挡,我们还是全力配合吧,各路制置使,经略使,安抚使,都在等着政事堂的消息,还是早日下发,让他们有个准备,别到时候出乱子。”
袁韶抬眼看向乔行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难道提前准备,就不会出乱子吗?区区一个仁和县,就要劳动陈贵谊,陈隆之,李宗勉三人亲自出面,那到时推行全国,又该由谁出面?”
乔行简沉默半响,最后无奈道:“官家强势,我等做臣子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这里,乔行简叹息一声,“也不知官家如何想的,安安心心做个守成之君,太平天子,难道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最后,乔行简和袁韶还是向大宋各路去了公文,详细阐述耕地到户法的细节,要求各地制置使,经略使,安抚使做好准备事宜,以备耕地到户法推行全国。
这份公文,无异于是标志着朝廷百官,对耕地到户法已经达成共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福建路,福州,罗源县。
此时被外放为罗源县知县的崔成,正在县城勾栏吃酒押妓,消磨时光。
自从因为反对耕地到户法,被赵昀打发到这里来,崔成便日日不理事务,只知在勾栏买醉,每每还长吁短叹,恨朝廷对他不公,赵昀对他不察,发现不了他的才华。
就在这时,只听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崔成的仆从崔福急忙忙找到崔成,道:“主君,不好了,临安府邸来信了,说要主君尽快阅看。”
崔成一副半醉半醒模样,端着酒杯无所谓的样子,道:“急什么,我都被打发到这穷山僻壤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说完,崔成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最后才慢腾腾的拆开信件,然而才只看了几眼,崔成的酒便醒了。
他脸上变色,变得凝重无比,严肃无比,呼吸都重了,就连拿信的手,也是在发抖。
原来他在临安的家人给他来信,说张春被抄家了,也把他崔成等曾经行贿的官员给供出来了。
官家大怒,命刑部尚书朱著拿人,如今许多官员已经被捉拿,想必抓捕崔成的人也在路上,要崔成万事小心。
“啊。”
崔成吓得面如白纸,一想到自己前途即将尽毁,名誉也将败坏,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将信撕个粉碎,大喊大叫起来,吓得身边的姑娘都是跑了出去。
很快,崔成便如疯了一般的跑出了勾栏,在街道上大笑,疯魔般的笑,惹得许多百姓围观。
最后崔成跑到一处桥上,站在桥上不动。
围观的百姓以为他跑累了,要歇一歇,哪知崔成突然大声喊道:“我崔成怀才不遇,世人不知我,是世人的愚蠢,不是我的错。”
说完,崔成直接从桥上跳下,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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