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书,书里面的字却是一个也看不进去,赵昀不得不放下书籍,站起来在书房里面来回走动,同时深呼吸,调整情绪。
情绪稳定下来后,赵昀冷静的分析自己刚才情绪突变的原因,认为是变法之事太过重大,故而越临近,越感到压力,感到心慌。
哎,赵昀终究也是凡人,面对大事,他也会有心情忐忑之时。
“来人,传韩竢。”
赵昀又命人去传唤韩竢,很快,韩竢来了。
赵昀扬手,让韩竢就坐,韩竢抬手谢过,坐了下来。
“卿家,你比朕年岁大,阅历深,人情通达,朕想问问你,若是此时朕欲行变法,当如何推行?”
赵昀看着韩竢,认真请教。
韩竢神情小心,道:“陛下,臣身为枢密使,许多事务不方便过多参与。”
“卿家还是这样小心谨慎,连朕也轻易听不到你的话,呵呵呵,,,”
赵昀呵笑几声,笑声中有几分孤独。
赵昀敞开心扉,道:“卿家,今天你我不以君臣相议,只以知己好友的身份说话,实不相瞒,自始至终,变法的事除了朕时不时的做笔记,计划步骤,没有第二个人参与,所以朕今日莫名心慌,深感自己有闭门造车之嫌,故而想向你请教。”
赵昀的诚恳,打动了韩竢,且韩竢也知道变法之事事关重大,若不成,整个王朝也将大伤元气,这也是韩竢不想看到的。
于是韩竢道:“陛下,变法之事事关重大,若是您想听臣的意见,那臣便说,但若是哪句话说的陛下不高兴,还请陛下恕罪。”
赵昀郑重道:“此时你我无君臣,只有知己友朋,卿家但说无妨。”
韩竢也不扭捏,道:“陛下,您有富国强兵之念,这是好的,但是臣认为您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帮手,就像现在您想与人探讨变法,但是放眼看去,却无人可以与之相谈。
变法之事牵扯之广是难以想象的,光凭陛下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把变法的方方面面都想到,更不可能面面俱到都有应对办法,臣建议陛下先静下心来,好好观察,不要急,变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场成功的变法短则十年,长则数十年,急则废,缓则立,慢慢来。”
赵昀听了,深感有理,点头道:“卿家说的不错,当年秦之商鞅变法,那也是生生把秦孝公给熬死了,整整历经十八年,变法才初见成效,现在看来,朕恨不得早上行变法,晚上灭敌国,确实是操之过急了。”
说完,赵昀自嘲道:“还是朕太年轻了,不知天高地厚。”
韩竢脸上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道:“陛下正值血气方刚,变法也就只有陛下这样的年岁才有魄力去做,真要是陛下再年长十几岁,就不一定会去做了。“
这确实,人年纪大了,气也磨没了,自然不愿意折腾。
经过和韩竢的沟通,赵昀更加沉稳,不再急躁,关注力也有了。
第二天,赵昀早早起来,洗漱一番,用了早膳,便如往常一般的去慈宁殿,向杨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