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湘一直手捧着大瓷瓶,这一捧就是半个多时辰,手都麻了,但是又不敢放下来,直到他几乎都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赵昀才是姗姗来迟。
赵昀笑道:“让卿家久等了,哎呀,你怎么还抱着这瓷瓶,也不知道放一放,卿家你真是太古板了。”
赵昀一边说,一边从赵善湘手里接过瓷瓶。“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赵善湘手里空空,心里一松,回道:“陛下,刚才说到这瓷瓶的由来,臣看了,这瓷瓶乃是,”
赵昀压手制止,道:“不是这里,上一句,我们上一句说到哪里了?”
“上一句?”
赵善湘被赵昀给整蒙了,好不容易才想起来,道:“陛下,再上一句是谈到李全作乱的事情。”
赵昀点头,道:“嗯,不错,李全如今也算是我朝一方大患了,郑卿家提议让你出任江淮制置使,调度地方,支持赵范围剿李全,朕听说你推辞了,这是何原因啊?”
赵善湘下意识的举起右手,想要说自己手腕伤到了,但是猛然想起刚才自己捧着一个大瓷瓶,一捧就是大半个时辰,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说出来便是欺君大罪了。
“臣,,,”
赵善湘无言以对,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赵昀叹息道:“卿家,自朕登基以来,你我君臣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单独见面,看得出来你有难处,说吧,朕绝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若是你真的有苦衷,朕也不会为难你。”
赵善湘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道:“陛下,臣的儿子娶的是史弥远的女儿,臣,,,臣很担心,,,”
原来这赵善湘的儿子赵汝楳是史弥远的女婿,赵善湘和史弥远是儿女亲家,现在史弥远已经被斩了,虽然赵昀说了不诛连,只是将史弥远的家族罢官,余者不问。
但是赵善湘毕竟作为当事人,还是担心自己会因为一点差错,被赵昀抓住把柄来清算。
正是因为有这个担心,所以赵善湘才不愿意出任江淮制置使。
“哈哈哈,,,”
赵昀明白了缘由,不由得是大笑起来。
笑过后,赵昀道:“朕当是什么事呢,赵善湘啊赵善湘,你也真是的,史弥远的儿子朕都不怕,朕都让他活着,朕还会怕你,以后故意来针对你?”
“陛下!”
什么事情当面说开来,误会解除了,也就没事了,要不然,永远解不开这个结。
赵善湘在这一刻得到赵昀发自内心的话,那也跳出当局者的位置,真正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
这一看,那还真是如赵昀说的那般,连史弥远的儿子赵昀都不怕,都留着,自己不过是和史弥远有亲家关系,说亲也亲,说不亲也不亲,这算得了什么。
赵善湘振奋,不再畏惧,坚定道:“陛下,臣愿意去淮东,请陛下降旨。”
“好,这才是朕的好臣子,这才是我大宋的好儿郎。”
赵昀夸赞一声,转头对高实道:“高实,去让政事堂拟旨,任命赵卿家为江淮制置使,即刻赴任。”
就这样,赵善湘在兜转了一圈后,还是被赵昀派到江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