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老太太?”嘉佑帝眉梢微挑,有些诧异的道:“可是出身勇毅侯府的那位?”
徐章回道:“姑祖母正是勇毅侯府嫡出!当年嫁给了盛家表舅的父亲,那位中了探花郎的盛老太爷!”
嘉佑帝顿时颇为好奇的看着徐章,疑惑的问:“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在?这么说徐爱卿是勇毅侯府的子弟?可怎么爱卿的履历上却写的是寻常农家出身,自幼家境贫苦?”
勇毅候府如今虽然已经离开汴京回了金陵,虽失了荣宠,可富贵仍在。
徐章拱手躬身施礼说道:“回陛下,个中缘由,臣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祖上确实出自金陵勇毅候徐家,可自微臣曾祖开始,便举家搬离了金陵,到了宥阳定居,自此便和金陵勇毅侯府徐家彻底断了联系。”
“微臣也甚少从祖父和父亲他们口中听过金陵勇毅侯府之名,不过和祖父和姑祖母之间的关系却一直不错,两家也常有来往,这些年也多亏了姑祖母和盛家表舅们的帮衬,微臣才能读书,才有机会参加科举,为国效力,为陛下办差。”
“哦?”嘉佑帝不禁眉头微皱:“竟还有这等事?”
徐章今年已有十八,若是算到他曾祖那一辈,少说也得有个五十年左右的间隔,时间如此久远,徐章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倒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徐章的祖父曾祖和金陵侯府之间没有联系,反而和盛老太太一个外嫁的女儿关系不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隐情。
嘉佑帝压下心中的疑问,看向徐章的目光也不禁比起先前多了几分变化:“想不到爱卿竟会是徐家之后?想当初太祖皇帝之时,第一任勇毅候在太祖帐下听命,以手中银枪,腰间铁锏,纵横天下,便是在一众武将之中,也居于前列,后来跟随太祖和太宗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这才为我们这些子孙后人,留下如今的这份基业。”
“这么说来,爱卿这一身武艺,也是徐家家传了?”
徐章说道:“大半都是家传,还有一些拳脚功夫是微臣幼时随一游方老道所习,这些年来微臣到也算是日日勤练不缀,未有懈怠。”
嘉佑帝满意的道:“爱卿文武兼备,实是我朝栋梁!”
徐章谦虚的说:“当不得陛下如此称赞,自己有几斤几两,微臣心里清楚的很,若是寻常一两个大汉,尚且能够勉强应对,可若是那些经年打磨武艺的厉害角色,微臣就远远不如了!”
嘉佑帝看徐章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不由得愈发好奇,带着调笑:“听爱卿这话,好像还有些遗憾?难道是与人切磋武艺,被打败了?”
徐章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慧眼如炬,微臣佩服!”
“不瞒陛下,微臣幼时曾有幸结识了宁远侯府的二公子,与之交好,往来甚从!私底下多有切磋,顾二郎武艺高强,微臣不是其对手。”
“想不到爱卿竟还与顾家二郎相熟!”嘉佑帝对此还这真有些意外,一个是人人赞誉的新科传胪,二甲头名。
另一个却是东京城里有名的浪荡子,脂粉堆里头出了名的公子哥儿。
二人之间竟还会有交集?
徐章解释道:“昔日表舅在扬州做通判,在家里办了个学塾,请了先生授课,正巧微臣读书还算有几分天赋,便顺道去了表舅家学塾听先生授课。
恰好赶上二郎的外祖白老太爷过世,二郎自东京赶到扬州,机缘巧合之下,微臣与二郎还有表舅家的表兄长柏结识。
初识之时还有些误会,不想后来交谈之下,却发现彼此颇为投契,少年热血,皆以报效国家,收复燕云,效仿范文正公为毕生之志!”
嘉佑帝愈发好奇起来,笑着说道:“顾家的那个二小子?竟还有此等志向?”
徐章笑着说道:“回陛下,二郎为人如何,微臣且先不论,也免了偏颇之嫌,但微臣可以保证,自微臣结识他这些年来,二郎确实已经改邪归正,现如今每日勤练武艺,从未有过懈怠,就在去年,二郎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说要读书,不远千里赶赴庐州,去了白鹿洞书院读书!”
“这次因着天圣教之故,微臣知道宁远侯府是将门世家,二郎带兵打仗的本领不说如何厉害,但只要学的宁远侯几分本事,也足够用了。
于是微臣便大胆去信将二郎请到了淮阴,微臣在淮阴所施行的诸般计策,便是微臣和二郎一起商讨出来的,此番能够大破天圣贼人,二郎功不可没。
而且二郎武艺高强,弓马娴熟,长于兵法,这些都是微臣比不上的。”
“如此说来,顾家二郎倒也是一位难得的将才?”嘉佑帝看着徐章,脸上神情叫人有些琢磨不透。
徐章拱手施礼,不卑不亢的道:“二郎是不是将才,陛下自有论断,微臣小小年纪,如何能分辨!”
“哈哈哈!!!”
嘉佑帝盯着徐章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徐章长身而立,脸上无悲无喜,举止神态尽皆恭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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