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敌人停下来了!队尾离这里只有两里多了,我们若是再往前走,就得交上火了!”
“你可知他们为何停下?”必勒格问道。
“不知道,”那哨探道:“我爬上一个山包向前望了望,依稀见他们正把队伍中间的火炮都拉到前面去了。”
“坏了!”聪明的必勒格立时明白了,敌人刚才极缓慢的前行,是派出了人去前方侦察。
如今一定是发现了前面张大帅的人马,所以才停了下来,要在自己火炮的射程里向他们轰击了!
刻不容缓了!
“传令!”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全军向前方敌人急奔!炮队在前,步军在后。”
“待敌军的队尾进入了臼炮射程后,不必等待命令,立即呈扇形展开,齐向敌军发射!”
就这样,大军又是一阵急奔,只一会儿就冲到了距敌军的队尾四百多步远的地方,哨探忙让大军止住了脚步。
刚巧这里是一个弯路,此时敌人并不能看见他们。
天赐良机!必勒格伸出双臂作了一个手势,兵士们会意,快速的各自找好了位置,放稳支架,安装炮筒,调整射角,动作娴熟而轻巧。
必勒格不敢让兵士们冲得离敌人太近,万一被他们发觉了,惊叫着四下里散开,或是就地趴下,反而会影响攻击效果。
虽然现在只能攻击他们队尾千八百人的样子,但也足可能把敌军打乱了。
他这里正思量间,一门门臼炮已经“通通通”的发射出了炮弹。
正像他预想的那样,俄军听说前方发现了阻击的敌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面,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身后会有炮弹飞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队尾的俄军被炸得鬼哭狼嚎,惨叫不止。
前面的士兵不知就里,怕炸弹飞到自己头上来,纷纷打地方隐蔽,队伍立时大乱了。
张广泗此时正端坐在山岗后的一个石头上,看上去气定神闲,威风不减。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坐在这里是因为离着石头两步远处紧挨着有两棵合抱粗的大树,中间只有二尺来宽的缝隙,他是借着这两棵大树来隐蔽的。
真要是敌人发起了炮击,他一个箭步就能冲到树下,躲在两棵树的间隙里,被炮弹炸伤的可能性就很小。
别的炮队兵士都得到了命令,全都分散开,各自找地方隐蔽,没有命令,即使敌人的炮弹打过来,也决不充许撤出阵地。
别说张广泗也怕死,就是不怕死,也不可能傻到站在那里等着挨炮轰。
可是依着自己的身份,趴在地上或是蹲在山包后面实在是有失体统,于是他想出了这个高明的法子。
炮兵们虽然只是兵,但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俄军既然有那么多重炮,就一定会在交战之前先做足了炮火准备,大面积的杀伤敌人的力量后,再用步军进攻。
在炮击之前,不可能不作出详细的观察,他们处在山梁上,地势本就比这里高出了许多,再找个高处向下看,这个小小的山岗哪能把他们都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