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称颂,再无话说。
乾隆又道:“废止贡生一事,著为永例,无须再议。这些杂途入仕的门路不堵死,对大学堂的学生不公平,会挫了他们的心劲儿。”
“讷亲你按照方才议的,就着那案上拟好旨意给大家传看,若是没有异议,即刻誊好用印,六百里加急发往江宁。”
三日之后,圣旨到江宁的时候,已经是士子们聚集在巡抚衙门前的第八天了。
这八天里,不仅苦了始终坚持的士子们,也苦了江苏巡抚许容和学部分司郎中姚德年。
因事发在巡抚衙门,那苏图不便出面,怕助长了士子们的气焰,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全靠他二人里外维持着。
那苏图让江苏提督给调来了上百顶军用帐篷,虽说不能御寒,至少可以为士子们遮风挡雨。
许容则像赈济灾民那样,让人在府衙大院里支起了几口大锅,每天稠稠的熬上几锅粥。
又买了两千多只粗瓷大碗,在院子里撂得像小山一样。
因恨士子们给自已添了这多麻烦,他让每日只给中午、晚上两顿,想吃饱是不可能的,确保不会饿死人就好。
又让人搬了两口大缸放在府衙门前,让人挑来水倒在里面,供士子们饮用。
姚德年让学部分司的吏员倾巢而出,分作几班,白天晚上在人群里走动巡查。
一是防着士子们有过激的言行,也防着有人蓄意造谣煽动,致使事态恶化;再者,遇有力不能支,生病或是晕厥的,马上送医救治。
常州知府和阳湖知县早就让许容传到了江宁,因他们也牵涉到案中,许容不敢让他二人露面。
两个人只能在巡抚衙门里找个地方临时住了,每日里无所事事,连府衙的大院都不敢出,只是忐忑不安的等着京师的消息。
最让许容生气的是,吃完了晚上这顿饭,聚集的人立时少了一大半,分明是一些滥竽充数的人耐不住晚上的寒冷,回家歇息去了。
到了晚上,只有几百个士子挤在帐篷里,瑟瑟发抖的苦撑着,怀着一丝希望等着答复。
待到第二日中午要开饭时,聚集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没用了五天,附近胡同里几个茅房的茅坑全都满溢,原本一个月来淘一回的农民哪里会知道这里的行市突然暴涨?没有及时来清淘。
黄黄的粪水流上了街,臭气熏天,顺着风刮到了巡抚衙门的院子里。许容强按着心里一拱一拱的怒气,忙安排手下去找人来清淘茅坑。
经过八天的煎熬,终于盼来了皇上的旨意,许容接到了消息,带了从人一路打马狂奔,飞也似的到了两江总督府衙里。
和那苏图一同拜读了圣旨,圣旨说的很细,里面的意思也明白无误,二人再无疑虑。
因旨意里没有让他当着士子们的面宣读的话,许容将圣旨又细细看了一遍,把主要的意思都记牢了,这才辞别了那苏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