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谋道:“我常年在外省任上,只有内人带着几个丫头侍奉着老母,习惯了的。”
吴波心里忖着,和这样的深沉人,客套多了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开门见山。遂道:“陈大人过几日就要离京,皇上命我来看望一下家里。”
陈宏谋见他果然是奉旨前来,马上站起身,问道:“可是皇上有旨意?”
吴波忙过来,边摁他坐了,边笑道:“陈大人安坐,没有旨意的。”说完,从袖口掏出银票,双手递给陈弘谋,见陈宏谋只是诧异的看着自己,却不接那银票。
吴波将银票放在案上后复又坐了,说道:“皇上知道陈大人为官素来清廉自守,此去日久,家中需妥为安置才好。”
“因不想张扬,所以没有着人传旨,只是命下官前来探望,这些许银两,权作家用。”
陈宏谋听了,也没看那银票,只是起身向南跪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站起身来,转向吴波拱手道:“臣谢皇上赏赐,过几日进宫陛辞,还要叩谢君恩,请吴大人代为转奏。”
“好,好,一定,陈大人请坐。”待陈宠谋坐了,吴波看了何志远一眼,对陈宏谋道:“何大人也是奉了旨意,与下官一同前来看望。”
闻听此言,陈宠谋与何志远又相互拱手致意,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特意让一个千总来看望自己,但既是奉旨前来,他自然不敢怠慢。
因问何志远道:“何大人青年才俊,敢问原籍何地?”
何志远拱手道:“下官原籍湖北……”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慌急的叫声:“老爷!老爷……”紧接着,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子冲进了正堂。
前面有客来访,后院的女眷抛头露面,是极为失礼的。陈宏谋不禁沉下脸来,问道:“何事如此慌急?有失体统!”
“老……老爷,”丫头跑得有点气短:“老夫人,老夫人突然犯了痰喘,夫人让叫老爷呢……”
陈宏谋闻言“豁”地起身,向吴波二人拱手道:“失礼!失礼!”,说罢急急向后院去了。
吴波两人出了陈府,上马回崇文门。路上,吴波见何志远有点儿魂不守舍,到自己府门前的时候,他勒住马,问:“志远,你好像有心事?”
“嗯,有点儿。”
“走,到我那儿,咱俩喝点。”
家人整治了一桌子菜,两个人几碗黄酒下肚,何志远吞吞吐吐的开了口:“哥,我有点想头,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里就我们俩,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说。”
“在陈大人家,后来跑进来的那个丫头……”
“怎么了?”
“我瞧着眼熟。”
“眼熟?是以前在哪见过吗?”
何志远摇了摇头:“我觉得……觉得……”
“哎呀,你真让我着急,你以前不这样的,痛快的说!”
“我瞧着那丫头像我妹子!”何志远终于说出了口。
“啊!”吴波大吃一惊:“你看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