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根金漆红蜡烛把寝殿照得通亮,乾隆和吴波两个人在饭桌前对坐了。
乾隆说:“整个后殿里只有孙静我们三个人,我考验过孙静几次,这孩子确实忠诚,每次让他在殿外守着,他都寸步不离,而且绝不偷听一句。”
他给两个人各斟了一碗花雕酒,边斟边对吴波说:“咱俩都爱喝啤酒,可惜这里没有青岛,也没有燕京,将就着喝点花雕吧。”
“没事儿,老大,你也没给我喝雪花,我不也陪你勇闯天涯了吗?”吴波笑着调侃。
“好兄弟,”乾隆端起酒碗,“今天是大年初二,咱们北方出阁的闺女回娘家的日子。”
“咱俩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下子被泼出了这么远。肯定是回不去娘家过年了,这第一杯酒,先敬那个时空的父母亲人们,来,干了!”
吴波一句话也没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放下碗时,两腮已经挂满了泪水。
待吴波重又斟上酒,乾隆擦去眼角的泪花,端起酒碗:“第二杯,咱们敬芷兰,这时候,不管她在哪里,咱们都祝她安好,活得开心!干了!”
这一次,两个人一起,将和着眼泪的酒一饮而尽。
斟了第三碗酒,乾隆说:“这第三碗,我敬你,兄弟!”
“哥,我敬你!”
“不,我敬你!”乾隆执拗的说:“我敬你拿我当大哥,信我,愿意跟我走。”
“你本来可以平平安安,富甲一方,无忧无虑的,但是你信了我,愿意为了咱的国家去冒生命危险,哥谢你!”
“哥,别这么说,你不也是一样吗。”
“不完全一样,我阴差阳错的做了这个皇上,如果让我一直梳着这条辫子,剃着这个秃瓢儿,在这一股子霉味儿的宫里混日子,还不如让我去死。”
“我倒是想过,卷他一大笔金银珠宝,稀世珍玩,逃出去做个逍遥财主,良田美宅,妻妾成群。”
“但是不行,就怕好日子过不长,很容易被抓住干掉。”
“而且,我一走,朝廷突然没了皇上,国家立时就要大乱,西边有个准噶尔,北边有个罗刹国,都对中国虎视眈眈。”
“到时内忧外患,狼烟遍地,战乱四起,遭难的还是老百姓。那样,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所以,我没的选择,只能横下一条心做下去。而你不一样,你本来有的选择,但你选了一条充满风险,前途未卜的路,所以哥谢你!”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孙静上次帮你选了十几个宫女,你只带走了六个。孙静告诉了我,我让他把其余的都留在宫里了,明天让孙静给你送到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