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隔几日便来长春宫,各宫里几个有头脸的已经风言风语的传出闲话了,甚至传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
“皇额娘不好与你说,那日我去请安时,她屏退了别人,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皇帝新登基,前面的事千头万绪,后宫里这么多事情全靠你操持,着实难为你了。”
“你额娘在这宫里多少年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家面儿上瞧着和气,心里头指不定怎么较着劲呢。”
“幸好有你这样知书达理,温良恭俭的皇后统摄六宫,你若做不好,这世上再没人能做得好了。”
“想到宫里的那些闲话,再听了皇太后的话,温良恭俭后面独独少了一个‘让’,任谁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臣妾满腹委屈,又无言以对。”
“听着皇太后的训诲和宫里的闲话,又做不了你的主,满腹的委屈无处去说,心下又干着急,怎能不生出病来?”
“我情知是皇上与我置气,细想一下,也怪不得皇上,自古哪有皇后不侍寝的道理?”
“听了皇太后的话,当日我就生了给皇上陪不是的心思,没成想第二日便病了,形容憔悴,如何侍寝?”
“如今病已痊愈,今日……今日臣妾给皇上赔个不是,只当我之前的话都没有说过。”
说着,富察皇后又开始脱贴身的小衣,乾隆赶忙拦住了她,急急的说道:“皇后,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成吗?”
富察氏再次停住了,无声的注视着他。
“我真的不是和你置气,也不曾想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千万别误会了我!”
富察皇后仍旧是平静的看着他,显然是并未相信他的话。
乾隆不得已,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皇后不相信我的话,我就不瞒着你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曾经有过真心喜欢的人。自从来这里之后,就再无音讯,生死茫茫,两处不知。”
“先帝爷大丧之后,我没少翻牌子,敬事房会向你禀告,这些皇后都该知道的。”
“那日见你对他情深意笃,让我自惭形秽,羞愧难当。这些日子没有翻牌子,实在是我心里有愧,与皇后绝不相干。”
“皇上所言当真?”富察氏有些信了。
“皇后待我推心置腹,我又怎能忍心伪饰欺瞒?”
富察氏听后,默然无语。良久,她长叹一声,道:“皇上,你想得左了。在这上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皇上和臣妾更不一样。”
“我为他守身,只苦了我自己,与旁人无碍的。后宫佳丽如云,争都争不来你,你不缺我这一个女人,她们巴不得你不登长春宫的门呢。”
“不一样的……”乾隆听了富察皇氏的这番话,像是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虽然声音极小,但夜深人静,富察氏还是听到了。
她脸上登时红了,忙用话语来遮掩:“你身为皇上,只是有名份的妃嫔就几十人,你不光要堵住她们的嘴,更兼着为皇家毓子孕孙,文昭武穆的大事。”
“妃嫔们牢骚满腹,我无法统摄六宫事小,让前面的宗室和朝臣们议论起来,事情就大了。”
“亏了我绞尽脑汁的替你遮掩弥缝,你却只一味的由着性子来……”富察皇后顿住了,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