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占元接着道:“所以,咱们当下的宗旨就是能不打就不打,实在非打不可就只消灭这岸上的驻军,绝不能把仗打大了!”
“干净利索的把咱们的人都撤走,兵士们依旧回到船上来封锁港口和海面,只要他们不驾船硬闯,咱也不招惹他们。”
“咱们只是撤回了本国的百姓,并没有犯了众怒,当地百姓也犯不着跟咱们拼命,各藩的大名也未必就会来拼尽全力的死战。”
“只要咱们坚守到本州岛那里的事情了结,各路大军掉过头来将这里围了就万事大吉,到时候这仗打好打坏都有上宪一力承当,咱们就等着奉命行事就好。”
“这平安撤出一万多中国百姓的功劳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咱们头上,任谁也抢不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是这个理儿!标下明白了!”刘铁夫道:“将军若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带人去办差。”
“去吧,有情况随时差人来报,再让人传那个荷兰人上船来。”
“遵命!”
松波正房带人下船时,果然看见一个清军士兵正在瞭望台上一丝不苟的打着旗语传令,他一路上都在紧张的盘算着。
他也管着长崎的军务,当然知道清军的一标人马是一千两百余人,两标人马就比自己岸上的守军多了一倍还不止,双方武器上的差距就更不用说了,这仗可怎么打?
到了码头上,北原修一正焦急的等着他。
“奉行大人,清军的指挥官怎么说?”
“他们的态度非常强硬,不仅封锁了港口和海面,还要派士兵到岸上来,保护长崎的中国人全部上船撤离。”
“啊!”北原修一急道:“那怎么行?他们把中国人都撤走,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我们发起进攻了!必须把这些中国人攥在我们手里才行!”
“你以为我不想吗?”松波正房反问道:“可是我们能做到吗?他们要登上岸的士兵有将近两千五百人!”
“你再看看他们手中清一色的火枪,再看看咱们士兵手中拿的是什么?”
“我敢说,如果真的开战,不出半个小时,我们的一千士兵,包括你我就会全部玉碎!然后中国人仍然会全部的撤离这里。”
“为了国家,我不怕死,但这样去死有什么意义?”
“你说的我都明白,”北原修一道:“可是大人你想过没有,任凭清军登上陆地,又放中国人如此轻易的离开。”
“将来老中那里如何交待?我们恐怕都难逃死罪!”
“你以为我们还有可能活着回到江户吗?”松波正房惨然道:“我现在隐忍,无非是想等到各藩的援兵到来,兵力多到可以与敌人一战的时候再下令开战罢了!”
“他们如此费力的把一万多中国人都撤回国内,正说明两国间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胜负还很难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为国捐躯!”
“敌人的行动来得太突然了,我们需要时间来集结兵力才好应对。”
“各藩军队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没有上万的士兵,他们敢来救援我们吗?”
“集结起上万的兵力是需要时间的,即使是离长崎最近的肥前藩的军队,能在三天之内赶到这里也算是快的了,所以我们现在不能让上千的士兵去白白的送死!”
“你放心,如果能侥幸活下来,将来老中责问,我会承担全部的罪过,你是奉命行事,不会受到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