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会隔三差五地安排他们干点儿农活,再不就出去打家劫舍。你觉得他们闷,可他们自个儿觉得小日子过得自由自在,舒坦些哪。”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溜大殿的最高也是最后一层——阎罗殿,在阎罗殿里拜过了面目狰狞的阎君像,便进到了后面教主的寝宫里。
寝宫布置得富丽堂皇,分外华丽,简直跟皇城里的宫室没什么两样,。此刻的汤圣母,正身着燕服躺在一张做工精美的楠木雕花龙床上,由两个丫鬟跪在一旁给她捶腰揉腿。
看到杯鲁进来,汤圣母咧开大嘴,发出了一阵鸦鸣般的笑声,难听至极,只听她笑着说道:
“快来夫君,为妻刚才派人到三生石畔的园子里去找你,他们说你不在,你跑到哪儿去了,快过来跟我说说,是不是又在琢磨着怎样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杯鲁的脸上立刻挤出谄媚的笑来,趋着小碎步靠了过去,跪在雕花龙床的旁边,捧起汤圣母那粗糙的大手来抚弄着说道:“贤妻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为夫的这么长时间来跟你朝夕相处,对你早已是难舍难分了,这会儿啊,就是有人拿刀架到我脖子上逼着我离开你,我都还不乐意呢!”
听着杯鲁所说的话,又看了看汤圣母的那副尊容,习鲁古顿时感到了一阵不适,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汤圣母抬起她那又黑又大的手掌来,“啪啪”地在杯鲁的脸蛋子上拍了几下,其声甚是响亮,习鲁古几乎都感觉到被她的大手拍在脸上的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了。
“真是我的傻夫君,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这天底下,我看有谁敢拿刀子架到你的脖子上,我什么兵刃都不使,单用我这一双手啊,就能够活撕了他,你信是不信?”
杯鲁捧起汤圣母的血盆大口来,闭起眼睛在上面亲了几下,好似撒娇一般地说道:“有你这个贤妻照着我,这天底下敢算计我的自然是少之又少,恐怕是除了那个张梦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汤圣母的口中发出了一串如老鸹一般难听的刺耳的笑来,在杯鲁的脸上又是“呱唧”“呱唧”地拍了两下,说:
“我的小甜心儿,我的小乖乖,用不着那么恨他,我不是早答应过你了么,一定会杀了他,替你报了那夺妻之仇的。他把你的多保真的肚子搞大了,你不也把我的肚子给搞大了么,你这可是丢了个芝麻,捡了个西瓜,得着了大便宜了呀!”
杯鲁苦瓜着脸说道:“是,是,是,贤妻说的极是,我的确是捡着大便宜了。想我跟多保真成亲了好几年,她那肚子,不管是男花女花都没有给我开出一朵来,没想到被张梦阳那杂种上了之后,立马就有了动静,我……我实在是有点儿不服气,就好像……就好像为夫的本事不如他似的。”
汤圣母又在他的脸蛋子上“呱唧”“呱唧”地扇了两巴掌,用似乎鼓励的语气对他说道:“用不着不服气,我知道你的本事比他好不就得了,这种事儿既看你们男人的本事,其实也是看天意的,你跟多保真那丫头睡了这几年都没能生出个娃儿来,这是天意。你跟我才睡了一年不到就让我怀了你的种儿,这也是天意。
“可见你跟多保真空顶着个夫妻的名分,其实她啊,根本不是你命里的媳妇儿,我才是呢。这几日你的儿子啊,在我的肚子里头踢腾得特别欢实,要换了你的多保真啊,光小东西的这股闹腾劲儿她就受不。
“我刚才在梦里又去拜见阎君了,他告诉我说孩儿的下生日期就在今天,还告诉我说一准儿是个男孩儿。可是日头都到这会儿了,你的小东西还没有点儿要出来的迹象,你说愁人不愁人?”
杯鲁嘿嘿一笑说:“既然阎君说是今天,那肯定是错不了的,你可是阎罗君的亲闺女啊,他骗谁也不能骗你啊。不要着急,离天黑还得好一会儿呢,为夫的此刻来此,就是要陪在你身边,等着你给我们纥石烈家传宗接代的。”
汤圣母的眼光朝习鲁古这边一斜,阴恻恻地问杯鲁道:“夫君,那边站着的那个人是谁呀,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