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不如在会中挑选一些忠心耿耿的姊妹弟兄,由他们代你护送夫人到琼州岛去走一遭,你则留在中原主持大计,如此便了两不耽误,你意下如何?”
张梦阳闻听此言,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相似,说道:“不行,不行,那怎么能行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岂能各自飞?师师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绝不会抛弃她,把她交给别人去照顾的。再说由别人照顾她,我张某人怎能放心得下?”
王道重皱着眉头道:“嗯,大当家的说的也是,换我是我的话,我也不舍得丢下表妹,让别人带着她长途远行的。可是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大当家的又该如何兼顾呢?”
张梦阳冲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兼顾个屁,我红香会里人才济济,离了我照样能转,可是师师离了我,能不能活下去都还两说着呢!我衡量来衡量去,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王道重闻听此言,也以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回敬他道:“大当家的能这么想,可对了我王某人的胃口了,为了自个儿喜欢的女人,别说是他娘的会务了,就是就是皇帝老子的军国大事,天下苍生,也分文不值,全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
张梦阳吃了一惊,虽然也觉得为了师师和那些个老婆们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可要如王道重这般把话说得如此无耻,他自信还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他不知道该当如何回应他才是,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个……是啊,毕竟你说的那些个,都是旁人的,老婆可是自个儿的,不光要懂得使用,还得懂得保养维护才行。”
王道重心领神会地点头道:“大当家的见解独到,果然与凡夫俗子不同,我王某人委实佩服得紧!”
……
荒山野岭之间,一个少年正慌不择路地往山坡之上逃奔,脚下没有道路,到处崎岖坎坷,林深苔滑,奔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十分地困难。
他奔行得困难,在后面追赶他的人一点儿也不比他轻松,十几个人拉开的距离足有半里之长,个个累得呼呼气喘,仿佛三伏天里在树荫下纳凉的老狗一样。
后面追赶的人中有个声音喊:“你站住,别再跑啦,前边是死路一条,等着你的是好几百米的悬崖,识相的赶紧停下来,圣母和各位坛主香主们大人大量,一定不会跟你小孩子家一般见识的,只要你诚恳地认个错儿,咱们还当你是自己人……”
少年对来自身后的喊话置之不理,如同压根儿就不曾听见的一般,虽然已经累得筋疲力竭,他仍然奋力地往上奔跑,往上攀爬。他知道,虽然后面那些人说得好听,可是一旦落入到他们的手里,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具全尸都不会剩下。
这少年非是别人,他便是莎宁哥的儿子习鲁古。后面对他紧追不舍的那些人都是黑白教里的中坚人物,他们都是奉了圣母汤翠槐的严令,誓要把习鲁古捉拿回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习鲁古在他们的追赶之下,已经慌不择路地奔行了几十里地了,所乘的马匹已经被他们乱箭射死。他自己的身上也被射中了两箭,所幸都不曾伤在要害上,否则这会儿的他早已经下地府见了阎罗王了。>